间的人马。这会儿的一举一动不再依赖大脑指挥动作,而是靠直觉服从命令,把胆怯和犹疑抛到九霄之外。
高勀正发力奔起,脚下却不知踩到什么滑了个趔趄,立马就落在后面,正要再起身,却被人迅速按住肩,就听管事的说了句:“等,南面山头”这话是对老赵说的,话音未落,几颗流弹撕破密境,斜斜刺入了树林,一时间火花溅落碎叶纷飞,先前跑出去的两人应声倒地,其余人骇然回神,个个心惊肉跳。
对方火力强劲,接二连三杀气腾腾地落在跟前,硝烟腾起,响声隆隆。
高勀脑袋发懵,内心里不祥的预感似乎正在演变成现实,他抬眼看着老赵,等候接下来的命令。可惜他只瞧那脸色便失望了——这会儿赵和平也麻了爪子,消息有误,多半是被人黑了,对方的人渐渐包围了他两名受伤的同伴,性命攸关。老赵背上起了一层冷汗,不敢再犹豫,一边破开嗓门喊了句“救了人赶紧撤,”一边提了枪往外冲,其他人跟在后面。
有人比他们更快。
对方一家伙正要抬枪扫射,冷不防被扔了个过肩摔。
高勀又惊又喜,凝神一瞧,管事的已把人扣伏在地,身手十分漂亮。高勀来不及细想,忙寻了个空挡,猫腰去捡对方掉落的枪支,加入混战。
一边是近身肉搏,一边是远处伏击,南面山头攻势不减,高勀这边明显火力不敌,亏得人多占了点先机,平日里又是训练有素,对方渐渐失了斗志,被打得四处逃窜。
老赵见好就收,和伙计们一起把伤员架进林子,走为上策。
谁想先前倒地的亡命徒这会儿又来了精神,冷不防掀开衣角,从腰里摸出一枚乌亮亮的,揪住拉环就要扔过来。
死亡一触即发,几个愣头青忍不住大呼小叫,高勀也屏住呼吸,心里一阵狂跳,时间像湿热的空气,粘滞地流淌,他脑袋里有个声音使劲地嚷嚷:完了完了,这回真他妈完了,死就死,千万别整残了要死不活
忽然砰的一声枪响,血溅当场。
亡命徒脑袋开花,软绵绵摔回地上,滴溜溜滚进路旁草丛
高勀呆住,过了半天扭头去瞧,管事的早淡然自若地收了枪,这会儿正走过去捡起手雷,发力挥臂,直中目标,随即天边传来闷雷,南面丛林里火光渐起。
死者脑浆溢出,双目圆瞪,半张脸孔血肉模糊,红红白白的一坨。高勀顿时有些儿翻胃,不想在这种场合露怯叫人看笑话,赶紧走开了些。
大伙都无心恋战,匆忙捡起散落的枪支货物,相互扶持下山。
死里逃生,如梦方醒。
高勀听人问:“头儿,这是第几个了?”
管事的不耐烦:“不知道,二三十个吧,”他转脸一吆喝,言语里带着酒意,“今天怎么着都算坏了他们的事,伙计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小年轻接茬:“头儿,一个人睡不着啊,我能回家搂着我老婆睡么”
几人稀稀落落笑起来。
高勀快走几步,上前问老赵:“什么二三十个?”
老赵还在想先前的事,脸色肃然,眉头紧锁,像是没听见一样,等他又问一遍,这才抬起手掌随意往自个儿脖子上稍稍一比划:“二三十条人命,死在他手上的,”隔了一会,又问高勀,“杀过人没?”
高勀摇头。
老赵一笑,低声说:“也好,没杀过人的,心理会健康点。”
高勀没搭话,低头赶了回路,忍不住又问:“老赵,他几几年的?”
“你说他?”老赵看了管事的一眼,“不知道,没问。干我们这一行的,不问年龄,只问生死。”
不问年龄,只问生死。
高勀小声重复。
老赵拍拍他的肩: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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