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叫把我从梦中惊醒，“啪”地一声掉下床。

    “你干什么？”我无奈地睁开睡眼，看着始作俑者——我的宝贝妹妹。

    “姐，你睡哪儿呢？你你”妹妹瞪着眼睛指着我。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从厨房奔出来，拿着锅铲问。

    “我怎么知道？我被吵醒了，掉下床了。”我伸了个懒腰，往床上爬去。还好是在老家，泥地上虽然有金元宝一样的土疙瘩，但是摔下来不疼。

    “不对，不对！姐是从蚊帐顶上摔下来的，就是外面那根横着的蚊帐杆，我亲眼看见的。”妹妹把头摇得想拨浪鼓，“姐怎么能睡在那上面呢？而且身子是飘着的，不沾杆子。”

    “什么？你没看错吧？”

    面对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况，全家的家庭会议召开了。当然，在老家没有饭桌，大家都是围着火塘坐，虽然现在是夏天，没有火的火塘还是会议中心。火塘上还架着三角架，妈妈在做晚饭。爸爸、我和妹妹占据了剩下的三个方向，看着妈妈炒菜。

    “妹，你说看到姐睡在蚊帐顶？”爸爸发话了。

    “是！我绝对没看错！”妹妹斩钉截铁地说。爸爸跟妈妈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妹妹一下子就抓住了，“爸，你跟妈也看见过，对不对？”

    “啊？你们没眼花？这怎么可能？”我撇撇嘴。搞什么？天方夜谈？

    “难道是我们三个人眼花？还不止一次？”妹妹翻了个白眼，“姐，你绝对有问题！”

    怎么搞的？我有问题？快研三了，趁着没有课，我赖在家里写论文，想想好多年没有回老家，正好今年妹妹找实习单位也晚回校，我们全家就到老家来过七月十四。怎么可能现在发生这种事情？

    “阿桂，其实你只要是回老家，睡得沉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是自然醒来却是在床上。”爸爸沉着声对我说。他看看我妈妈，说：“你只会在老家出现这样的症状。你不常会老家，顶多是每年清明回来，高三过后连清明也没回，我们撞到的次数不多，反正对你身体没有什么伤害，我跟你妈妈也就不提。这次是你跟妹妹成年后第一次回老家，既然让她看到了，我想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什么？我睡觉会悬浮？”我盯着爸爸的眼睛，希望找到戏谑的痕迹。但是我只看到了比常人要淡的瞳孔里闪出悲悯的目光。

    “要不，饭后我们去问问舅舅，也许他会知道什么。”妈妈透过锅里冒出的热气对爸爸说。

    爸爸点点头不再说话。

    “舅公？”我和妹妹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快八点了，爸爸估摸着舅公家已经吃完晚饭，就领着我们娘仨往上屯走。老家这个屯是从山脚绵延到山腰，整个屯子差不多是由石块垒起来的。沿着不规则石阶往上走，月光洒在石阶上，泛着银光的是干净地方，可以落脚，黝黑的一块一块都是牛粪，捂着鼻子牛粪味儿闻久了也就不那么臭了。朝上山方向走了5分钟，往右一拐，离开上山主道，牛粪就少了。偶尔路过的几家有灯光透出，伴着几声狗吠，喂猪的妇人闻声直起腰来看着我们，我还没看清模样，爸爸就跟她打了个招呼。妹妹攥着我的手悄声问：“姐，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妹妹从小在城里长大，不像我，小时候在奶奶身边待到3岁，她听不懂着壮语也是自然。我转头对她说：“没什么，只是相互问问吃过饭没有，然后问我们是不是到舅公家去。”

    “哦！”妹妹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姐，到了！”妹妹拽拽我的手，指着前面搭着竹片晒台的人家。

    这位舅公是我奶奶的弟弟，听说奶奶嫁到这边没多久，舅公九岁那年父母亡故就投奔长姐。是奶奶把他拉扯大，并且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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