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头痛欲裂。我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眼前则在那一瞬间是模糊的一片。所有的画面都一直倒退，所有的喧哗都沉淀为寂寥.

    突然光明重现。

    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不过我一直性格冷淡，所以我就没说。毕竟一个植物人一觉睡醒来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来到这里后想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关于自己的未来。也许我会如其他的女子像货物一般嫁出去，但我更希望可以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然而......人说命运不可掌控，还真是不可掌控啊。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卯时。

    已经六年了，有的梦境已经渐渐模糊，而有的却越来越清晰，我知道它已经刻进了我的心。前世于我早就是一部传说，像山海经一样让我孜孜不倦地回忆。

    我爬起来，梨子已经起来了，白白嫩嫩的脸还是迷迷糊糊的。我不愿意让这孩子来服侍我，她才九岁大，让我有奴役童工的负罪感。自己打来水，梳洗过了去向父亲夫人请安。

    我是这个家的老四，陈蔷。在外人面前，我会被称为四小姐，可是在陈府，我还不如一些得势的丫头，更不要说是夫人的女儿老七，老八陈荻，陈萌了。

    我的母亲是父亲从战场上掳来的奴隶，传说她是歌伎。后来因为怀上我而成了侍妾，只是生下的是个女孩。与此同时，夫人则生下了五弟陈茗。在一家欢喜一家愁中，她因为血崩，而无人医治终于去世了。我并没有见过她，因为我醒来时已经一岁了。

    陈家五小姐，一岁睁眼，两岁能行，三岁才言。

    很多人将我的愚钝归咎为我的母亲。我不止一次听到仆妇以一种不屑的语气称之为贱人，而我则理所当然的是杂种。我不知道我的母亲到底是哪一族人，可是从我略带玫瑰光泽的眼眸上判断，她肯定不是申国人。

    我的父亲一生南征北战，为申国立下赫赫战功。陈家则世袭为镇国公，可是一个显赫的家世并不能表明它的平静，反而使之更加残忍 。很多人在这其中不起眼地生存，喘息，寻找希望。

    如我，一个众人眼中的痴孩，没有母亲的照顾（但我想即使她在也不能照顾我，我曾听锦娘对我诉说这个可怜女子悲凄的一生。）当然，也不会有父亲的疼爱，有一向冷漠的后母，一群有血缘却比陌生人更加疏离的兄弟姐妹。

    穿过，层层厅廊，我到了夫人的星吟苑。门口的小丫头见是我，眼神懒懒的：“五小姐还是回吧。老爷还没起来。”

    其实我也并不想来请安，可是今天是父亲的生辰，锦娘一再叫我来。虽然心中不以为然，我还是说：“我就在门外等等吧。”小丫头见撵不走我，也不理睬。走进门去，径直将门关了起来。

    梨子有些不忿，我拽了一下她的袖子，她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 忍住了。这是夫人的门前，闹起来总是我们的错，就算一时出了气，日后暗地里的绊子只会更加麻烦。

    好在此时正是盛夏，早晨很舒服。星吟苑外种着很多花儿，很多我并不认识，但是很美，很香。

    “五妹很早便来了吗？”

    我抬头一看，是大哥陈芸。他是父亲第一个嫡妻的长子，二十二三岁的人了，在古代已有了稳重和内敛。我见过他几面，都是在家庭聚餐上。这还是头一回在私底下见面。

    我忙行了礼，说：“才刚来。”我内心还是排斥叫他哥哥。比我小太多。

    陈芸看着紧闭的大门，眉头皱皱：“怎么不进去？”

    我还没口，梨子就咋咋呼呼地叫开了：“他们不让我们进去。”

    我一惊，忙解释：“不是的，是爹爹还没起来，我怕饶了爹爹休息，就在门外等候。”说完，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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