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开朝, 军器监的案子重新进行审理, 只是再审起来, 案子却又比年前的时候更加复杂了。原因无他, 只因在开朝这一天,有官员上书说明了军器监所有贪墨的银子, 进入的是平王府邸, 并呈上了人证。
这人正是在牧津军器监负责冶炼军器的一个小头目,职位虽然小,但是这里面的道道他都十分的清楚,因此说的话也比较可信。
这一场大案, 一下子牵扯出来了两位皇子, 皇帝龙颜震怒,下令三司会审,与此同时, 平王与宁王同时幽闭在府中,无诏不得外出。
消息传到谢棠的耳朵里,她这才恍然大悟。她就说嘛, 宁王与秦王争了这么久, 却每一次都压秦王一头, 靠的不就是忠勇侯手上的军队么, 他怎么可能去动这些军器,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却原来是有人偷梁换柱, 背地里搞了这些小动作。
如果是在以前, 谢棠还会相信平王品性高洁, 不会参与这些党争,如今却是觉得,他们叔侄两个性子极为相似,只要能够夺得皇位,什么事情都能办上来。而且依着谢棠对平王的了解,这些银子他一定花去背地里办了什么事,日后可以对此详查一番。
不过权衡之下,谢棠还是决定保住平王这一条命。
秦王听到谢棠的打算之后,十分震惊,“你说什么?!要助平王把所有的事情都栽到宁王身上?为什么?现在案子还没有查清楚,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平王做的,也不知道宁王是不是清白的,一切还要等到审理过后才能有论断。”
谢棠在心中嗤笑,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说他耿直天真,然后跟他解释道:“六王叔,您和宁王分庭抗礼了这么些年,无论事事他总压你一头,如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让他活命?您可别忘了,他手上有兵权,府中有世子,若是此时大难不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让他翻了身,这朝廷上下哪里还有您的出头之日!”
“可是宁王的属官呈上来的证据确实很有分量。照这样查下去,他翻身实在是很容易。”
“那就再添上几笔,让他永世翻不了身。”谢棠说这话时,脸上慢慢露出了狠毒的神情,看得秦王心中一悸,随即谢棠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神色,恢复成一派端庄,又道,“平王并不是最打紧的,他杀死了我弟弟,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既然有了这个野心,背地里做出来的事情就肯定不止这一件,有心日后定然能够翻出来,并不急在这一时。但是宁王可不一样了,他的势力深厚,一击未成,往后再击就难以致命了。所以秦王叔,您该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秦王是个聪明人,谢棠也只是点到为止,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她相信秦王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果不其然,没隔几天,军器监的案子还没审出个所以然来,一封由宁王写给庆州、林州二地出兵的信就传到了皇帝的案头。
信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有寥寥几个字,说要随时听候吩咐。此二州的驻兵直接听从皇帝调派,显着你一个王爷什么事,宁王的这封信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而且就在此时,那个军器监的小头领突然改了供词,说这一切是听宁王吩咐的,是宁王让他这么说的,而且宁王还给了他一大笔钱。越王爷看了供词,派人到这个小头目的家里去,果然取到了一笔银子。
由此,这件案子算是尘埃落定了,于是数罪并罚,宁王被赐了一杯毒酒,宁王府上诸位家眷贬为庶人,发配边关,永世不得入京。
郭蒙带兵去查抄宁王府的时候,正赶上赵成带着酒来。
宁王跪地受恩,看着那一杯毒酒,面如死灰,久久不得言语。过了好半晌,赵成催促了一句,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珠动了一下,朝赵成道:“我想再见一眼新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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