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以为我离开了京城就能够高枕无忧了吗?”谢棠的语气咄咄逼人,“您难道忘了一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他们想要杀我,难道我躲到了幽州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吗?还是您觉得凭一个孟国公就可以保住我一生荣华富贵?外祖母,十六年了,我连孟国公是谁都不清楚,他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外人而已,我于他一样无关紧要。您凭什么把我的生死交给一个外人手中,您凭什么相信一个外人可以保我一生无忧?”
“孩子”魏老妇人捧住谢棠的脸颊,谆谆道,“你是昭贤太子的嫡女,只要你不生事,一个李家保住你绰绰有余了。”
谢棠的眼泪犹如珍珠一样,一滴一滴落入魏老妇人的掌心中,抽泣道:“外祖母,您以为我不滋事就能活得长久了吗?不可能的!昭贤太子嫡女这个身份也保不住我,能保住我的只有我自己。”
魏老夫人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来,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谢棠的鼻息间充盈着淡淡的檀香味,是久违的温馨。连日来的委屈、磨难与死撑到底的坚韧,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悉数崩溃,她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魏老夫人声音轻柔的说,“可是你想一想,皇位是人人都能坐的吗,皇帝是那么好当的吗?是,你从小跟在你父王身边,深谙治国之道,不过你要知道,明白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你从小生长在这深宫之中,从来没有与朝堂的正式想接触过,你怎么就能肯定你一定可以做好?”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魏老夫人觉得好笑,“这也能试吗?不行的。一旦做了皇帝,手上握的是天下万民的性命。你做的好,百姓可以称赞你,即使偶尔犯些小错也可以容忍你,但你若是做得不好,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不是外祖母小看你,而是你的眼界确确实实比不上秦王,甚至连宁王都不如。你耍的那些心眼和手段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为君之道,需磊落光明,最忌讳的就是你的这些手段。孩子,听一听外祖母的话,现在离开京城,去幽州住上一段日子,等到外祖母给你物色一个好夫婿,你再回来,好不好?”
谢棠听到这句话,像是踩到了雷一样,突然从魏老夫人怀里跳出来,却因为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上,手臂在坠落过程中,磕到了椅子上面,手腕处很快起了一片淤青。不过谢棠也顾不得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后退,一点一点远离魏老夫人,哭着道:“不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我怕死!我不可能再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中,我不要任人宰割了!”
魏老夫人见谢棠这样执迷不悟,身心疲惫捏了捏眉心,“孩子,你不必害怕的。我知道你恨宁王,可是现在宁王大势已去,以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的。你和秦王走得这么近,他还会亏待了你不成?”
“会的,他一定会的!我现在与他走得近,是因为我想利用他,他也想利用我。可是如果他当了皇帝呢?如果如果他知道了五王是死在了我的手上,您觉得他还能容得了我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当年你宫里的人,你父王都已经打发干净了。再说事情过去这么久,谁会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
“没有。”谢棠哭着摇头,“涓儿还在,她没死!她逃了!有人亲口告诉我的,她被人藏了起来,就在这京城里。”
“涓儿是你之前身边的那个宫女?”魏老夫人扶着引枕的手指紧了紧,“是谁和你说的?”
“二王谢期,我去过曜城,是他告诉我的。”
魏老夫人定了定神,再一次朝谢棠伸出手,谢棠惊恐地看着她,又向后退了退。魏老夫人叹道:“你不要害怕,你到底是我的外孙,我不可能害你的。涓儿的下落就交给我,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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