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完之后, 大殿中突然安静下来, 只留有皇帝微微的喘息声。
“陛下息怒”跪在地上的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宁王知道皇帝此时已经动了真怒, 如果现在不解释清楚, 日后将再无转圜的余地,由是再一次辩解:“父皇, 白罗伞的事情确实是儿臣做的, 这件事情儿臣承认,但是二哥一家四口人的性命真的和儿臣没有关系!父皇,这样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您可以继续查的!儿臣求父皇彻查此事!求父皇明查!”
这句话他今天已经说了很多遍, 虽然眼前并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 但皇帝已经沿着蛛丝马迹从心里断了真相。因此,对于宁王近乎歇斯底里的泣求,皇帝表现得丝毫不为所动。
皇帝的镇定让宁王更加恐惧, 而落在平王眼里,则多了几分讽刺。
他低垂着眉目看向地面,心底冷笑。最优秀的谢家人总是出人意料的冷血, 在这一点上, 历代传承中从来没有出过错。
“陛下, 说不准这里面真有什么冤屈呢。”皇帝一声不吭, 赵成作为底下人却不得不劝, “您不如把武绅召来, 让他和宁王爷当面对峙, 这样是非曲直, 一目了然。”
皇帝静静想了想,待这一阵的怒火渐渐熄落,理智重新占据主导,也没有了原先的冲动,大手一挥,“宣武绅。“
即刻有人领命而去。
风波暂时过去,已经有伶俐胆大的小太监轻手轻脚地把藉乱的御案收拾干净,散落在地上的奏折也被排列好,重新放回桌几上。皇帝却没有回到洁净辉煌的龙椅,而是直接随意坐到了台阶上,犀利的目光在殿内的一群人身上来回穿梭着。众人接受到来自帝王的威压,更加小心翼翼地屏气凝神,尤其是宁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片刻后,有人进来禀告,说武绅已在殿外候旨,皇帝便命人把他领进来。不多时,但见一个瘦弱的书生蹑手蹑脚进来。
皇帝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两下,“你就是武绅?”
“草民叩见陛下。”冷不丁被天子点名,武绅哆嗦着跪了下去。
“你不必慌张,朕召你来是有件事情想听你说一说,你只需如实回答即可。”
“是。”
“朕问你,前些日子你在庆州玩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往曜城去了?”
武绅被传召时,正在家中与兄弟姐妹们斗诗,并不知道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皇帝这样问,虽不明白是何意,但也如实说了,“回陛下,是宁王殿下让草民去的。”
“你胡说!”宁王一听立刻就炸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去过曜城!”
“明明就是王爷让我去的,我那里还有王爷的手书。”武绅看宁王反应这么激烈,大有抵死不认的意味,本能感到不妙,便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回陛下,庆州府城有一家酒楼是武家的产业,当时草民初到酒楼的时候,接到了王爷传来的信,说草民若有时间就代王爷去曜城走一遭,看看二王一家是否感染了瘟疫,尤其是看一看小公子是否安康。”
“小公子?”皇帝心中微怔,想起了那个比皇长孙要伶俐很多的孩子。
“曜城离着庆州不算远,但也不算近,但草民觉得既是王爷的吩咐,跑一趟也不打紧,后来去过之后还写了信给王爷报了平安,又通过酒楼的掌柜传回了京城。”
话说到这个地方,除了说话的武绅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脑海中补出这一折戏未完的部分:宁王新近得子,又想到远在曜城的二王同样还有一个儿子,还是个即将成人的小公子,这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他潜在的威胁,于是便借着瘟疫,先下手为强。
“你胡说!你胡说!我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信!从来没有!你少在那里陷害我!”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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