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那么大的粮仓, 全是发霉的粮食!”贺龄只要一想起来就会特别生气, “他们宁可让粮食发霉也不要开仓赈灾, 非得趁着这样的机会好好捞一笔才肯罢休。”
谢棠敏锐地感觉出不对劲来。
今年江南各地的粮食都被淹了,再加上与梁国的战争, 仅靠着江北的储粮还是很紧张。权衡利弊, 朝廷决定先将保证边关将士的军需,其余地才当做赈灾的粮食运往江南各地区。吴州是江南最重要,也是受灾最厉害的地方不假,可是不管这些粮食怎么调度, 都不会把济平仓填满的, 毕竟还有其他地方的百姓要生存。
粮食统共就这么多,顾此就要失彼,而前不久才有一批粮草往边关去谢棠不禁疑惑, 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喂!”贺龄见谢棠兀自陷入沉思,伸手在她眼前一晃,“小郡主, 你在想什么, 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有。”谢棠心不在焉回了一句, 却没了下文。
贺龄一撇嘴, 拉动了嘴角的伤口, 忍不住“嘶”了一声, 小声骂了一句, “下手可黑!”
谢棠抬了抬眼皮, 出于礼貌,还是出口关心了一下,“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不要紧吧?”
贺龄摸着那一片青紫,很自豪地道:“这是我在吴州的时候和那些黑心肝的人打架留下的。他们有一群人,我们只有三个,照样把他们打趴下了!”
谢棠的视线在那一片伤势上稍作停留,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蠢货”,果然是蜜罐里长大的小公子,只知道意气用事。打架打赢了有什么用,发霉的粮食还在吴州堆着,该怎么卖怎么卖,一点都不耽搁。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也太大胆了些,站到风口上还不知收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谢棠又斜斜瞥了席地而坐晒太阳的贺龄,见他脸上丝毫不见懊悔的神情,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蠢事,还是决定不劝他了。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而文康公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再回去反而是送死。可是转念想到当年文康公主雪中送炭的情意,不管不问又有些太冷情,思索一番,转到贺龄跟前,劝慰道:“你该知道你娘很看重你,你贸然从吴州回来,又不肯和她说实话,她心里十分担心。我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不如把什么都摊开了说给她。姑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是为了你好,她什么都不介意的。”
贺龄低着头,没有吱声。
谢棠拿不准他的意思,见他也没有谈下去的意思,便觉得自讨没趣,转身就要走。
听到脚步声,贺龄徐缓抬头,面容纠结道:“这差事是宁王做主帮我安排的,虽然吴州的事情宁王做的不对,可当初毕竟是我有求于他,母亲在宁王那边透了风”
谢棠明白了他的顾虑,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也算不了什么,宁王什么样子谁看不出来,你娘向着你还是向着宁王。不过你也真是没志气,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不自己去挣功名,非得腆着脸去求别人,也不嫌臊!”
“喂!你这个小姑娘知道什么!”许是伤了他的自尊心,贺龄涨红了脸跳起来,“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今年我也入了春闱,名列二甲第十一。只不过刚定了差事我祖母就去世了,我给老人家守孝来着。”
谢棠那时候对这些事情还不怎么关心,自然不知道贺龄取得功名这件事情,略有歉意的道:“好吧,我不清楚这些,刚才是我乱说的,你别介意。不过既然你有功名,就更用不着求宁王了。求他做什么,应该是他求你才对。”
“他求我?”贺龄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一茬,听到谢棠这样一说,直接呆住了。过了半晌,他突然一捶手,似是顿悟了什么,随即一溜烟儿沿着长廊跑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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