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与木兰主仆两个得了消息, 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葛平是这一众护卫里最出色的的一个, 也是谢棠最信任的侍卫, 谢棠没有想到他会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毙命。仔细想想, 这条命应该算在她头上的。
而木兰也刚好这么想,把葛平的死归咎于自己身上, “郡主, 那盘蘑菇是我亲手炒的,是我害了葛侍卫。”
“不关你的事,他是受我牵连。”谢棠半躺在床架上,低头盯着木兰的脸看了一会儿, 见她脸上除了悔恨之外再无别的复杂情感, 拍了拍木兰的手,扼腕不已,“他是我跟前最出色的属下, 为人也好,我原本还想着算了,不提也罢。去取些银子给葛侍卫家人送过去, 以后让人多加照拂着。”
“是。”
谢棠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疲惫地合上眼帘。
葛平死了, 她与宫外唯一的联络也就断了, 一时她也找不到能够代替葛平的人。没了与外界的联系, 她就像是被剪断了翅膀的燕子一样被困在皇宫, 迟早活不了。
更为要命的是, 魏原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他不是一向不理事吗, 怎么会看出来这些?还是自己多想了?
还有,叶贵妃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谢棠蓦然睁开眼睛,拿起魏原送来的小巧的朱笔,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她现在必须尽快养好身体,然后去魏家见一见魏原。不管结果如何,没有人可以阻挡住她的步伐!
五日后,谢棠的身体基本已经养好了,收拾了一番,带了一两个宫女和侍卫去了齐国公府。
顶替葛平位置的侍卫是个青年,姓项名安,是原来东宫的侍卫长项怀的堂弟。今日谢棠出宫,项安既是护卫,也是车夫,亲自驱车带着谢棠往魏府去。
入府后谢棠先拜见了魏老夫人,叙过话后,谢棠便说明了此行来意。魏老夫人虽不明其意,可一见谢棠眉宇间的凝重,也不多问,直接使人带着她往魏原的书房去了。
于是,在这一间历来只有齐国公可以使用的书房里,谢棠时隔数年,又一次见到了这位陌生的表哥。
“新敏郡主,我就知道你会坐不住,主动来找我的。”这是表哥见到表妹的第一句话。
齐国公世子魏原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与其他过世的几位公子比,总是少了些英气,多了几分儒雅。谢棠过来的时候,他正煮好了一壶清茶,似乎是掐着时辰等待谢棠的到来。
蒸腾朦胧的一团白气中,谢棠看着魏原并不属于魏家人的清隽眉眼,心底无端冒出几分胆怯。
谢棠迟迟不肯再上前一步,魏原也不着急,悠悠然冲好了茶,茶盏放到对面的位置上,自顾自先品起来。
“我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五年前,太子妃过世的时候。”魏原抿了一口茶水后,淡淡的道。
“原来你还记着呢。”谢棠面露讽刺,总算是走到魏原前方坐下来,“我以为你早当我们姐弟俩死了。”
“你与小郡王总归也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心里安能不记挂。”
“是记挂着我们早点死吧!”谢棠冷笑一声,不欲与他说这些废话,直接从袖子里甩出了五日前他送过去的那支朱笔,直截了当地道:“魏原,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原静静凝视着那支朱笔,语调陡转严峻,“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新敏郡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我的!”
谢棠听到这话,瞪圆了眼睛,“你果然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
“郡主,我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想。”魏原伸出一根手指,无理又轻蔑地指着谢棠道,“你的意图太明显,有时候我真的会很奇怪,天底下为什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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