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也瞧不出是谁来。
估计只是春秋苑诸多小厮中的一个吧?
陆一鸣忽然想起周小生的提醒,心想,还是先回房吧,免得等下被说没规矩。
不等他转身,前方传了一阵“咔咔咔”的怪响。
像是木头机关被扭动的声音。
嗯?
陆一鸣一怔,循声望去。
是外边那人身上发出的声响。
这活动关节声音未免也太大了。
陆一鸣淡淡地想,但也不以为意。
随即发生的一幕,让陆一鸣双眼险些跳出来。
——只见伴随着咔咔的怪响,那人的头也慢慢旋转起来,猛地右手一提,那颗头竟然腾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陆一鸣按住喉咙,生怕自己咽口水发出声音。
他用力眨着眼睛,只希望是自己眼花。
那人并没有倒下,只是缓缓将头拎起来,抱在了胸前。
就好像,这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一样。
时不时还伸个懒腰。
陆一鸣一步一步往后退,在无头人察觉之前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厢房。
关上房门,陆一鸣捱着门板直喘气。
半天他才缓过劲来。
没错,他笃定自己看到了一个可以把头摘下来的人。
或者不是人也说不定。
房中的烛火已经烧到了根底,开始歪歪扭扭地晃动起来。
陆一鸣给自己灌了几口茶水,捏起桌上那枚铜铃,大力摇晃。
稍刻,门外响起敲门声。
陆一鸣执着烛台打开门,一名黑衣小厮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
这个人,他认识,是周小生的贴身小厮,好像是叫轻尘吧?
轻尘微微笑起来:“陆先生,有什么需要?”
陆一鸣指了指手里的烛台:“哦,我要换根新的。”
他觉得今晚他是睡不着了,不点着灯他难受。
很快,轻尘便拿了新的红烛过来,熟炼地点亮替换。
陆一鸣看着他的动作,苦恼着怎么组织语言跟他说刚才的事?
说出来,他会信吗?
说不定会把自己当成个傻子吧。
“好了。”轻尘笑起来,他的笑容映着烛光分外恭顺,发梢似乎带了些许潮意,贴在了衣领上。
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陆一鸣忽然意识到什么。
脱口而出:“刚刚在走廊外的是你?”
轻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陆一鸣,没有说话。
陆一鸣注意到他的手。
他的手在抖,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你”陆一鸣伸出手,拈住了他领侧的一绺发梢,果然是湿的,收回手在自己衣服上揩了揩,“是什么妖怪?”
轻尘垂下头,嚅嗫着说:“我不是。”
“不是什么?”
“妖怪。”轻尘轻轻地说,“我不是妖怪,我只是”
“只是?”
轻尘没有说下去,只是低下头,再不肯吐出一个字。
陆一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觉得他并无伤人之意,也不像作恶的妖怪,倒是楚楚可怜,让人不忍苛责多问。
“算了,你先出去吧。”
天亮之时,大雨早已停歇。
晴空如洗,朝阳灿烂。
陆一鸣一行人用过早点,便被人从趸船送了下来。
送别的时候,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陆一鸣注意到轻尘正站在周小生身后垂手而立。
轻尘面上虽然仍没什么神情,指尖却在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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