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步。
他微微垂下眼帘,眼帘下眸子一动,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歇息起来。
那人似乎没料到这么一出,略有些乱了步子,但还是只得朝这个方向缓步走来,佯作路过状。
他坐在那里,缓缓收起了手上的油纸伞,眼含三分笑,轻启薄唇,叫道:“哎,这位大哥好生眼熟。”然后故作惊异状,“你莫非是警署的文探长?”
那人整个僵了僵,停下脚步,朝他点点头行了礼,笑道:“原来是周先生!想不到周先生居然还记得在下。荣幸之极。”
“到底是吃过两天牢饭的。”周小生笑笑,说,“我见雨停了,景致好,忍不住出来透透气。”
“哦,我朋友住这边,过来找他叙叙旧。”文渊尴尬地摸摸头。
李局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实在是为难他。
他的任务并不是要跟踪周小生,而是假装跟踪,故意要被发现。
趁势跟周小生混个脸熟。
明明达到了目的,文渊还是觉得尴尬极了,跟踪是假,可这种被人撞破的感觉实实在在是真的。
比起在这里跟嫌犯谈笑,他宁愿跑去穿街走巷地捉贼。
演戏可比捉贼难多了。
“文探长在这里还有朋友?”
“啊陆记药铺的陆一鸣,就是我的朋友。我今日,就是想找他出来一起喝酒的。”
文渊连忙扯出陆一鸣,试图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人生在世,多几个朋友,总归是不会错的。
周小生眼睛一亮:“你跟陆一鸣是朋友?”他缓缓的转动着手里的油纸伞,“巧了,若按辈份来算,我算是他的表兄呢。”
“嗯??”
怎么没听陆一鸣说起过?
这可是省城名伶啊,那些官太太要求他一张签名照都是要排队的。
文渊眼睛瞬间大了一倍,陆一鸣能攀上周小生这种亲戚,他确实是万万没想到。
周小生想到什么,轻轻拍了下膝盖:“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喝次酒吧。”
“”
一
七星酒楼。
雅座,美酒。
“来来来,老板娘说,这是酒楼里最好的花雕,只剩这一罐了。”周小生率先打破了沉默,从容地斟了三杯酒,笑吟吟地先举起一杯。
“我怎么记得上次我来时,老板娘也说过一样的话?”陆一鸣捻起第二杯,闻了闻。
文渊捡起最后一杯,一饮而尽,点点头:“不错不错。”
其实这只是他随口客套。他因幼年生过大病,嘴巴寡淡,除了辣,很少能尝出什么味道。
他斜瞟陆一鸣一眼:“呵,一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这么个表哥,却一直藏着掖着,瞒得我好苦啊,害得我好几次票都买不着,只能在场外干着急。”
“咳咳,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陆一鸣轻嘬一口,看看周小生,“是吧,表哥?”
“正是。”周小生菀尔一笑,“我们一族,同一鸣的爷爷失散多年,近来才相认的。”
“想不到周先生在台上演绎人生,在台下却是人生如戏啊。”文渊自斟满满一杯,敬了周小生,又是一饮而尽。
“上来就光喝酒,可真是怠慢了好菜。这是酒楼的招牌菜,文探长不尝尝?”周小生将桌上的一盘莲心酱爆猪肘推到文渊跟前,“文探长若想要看戏,只管跟门僮说一声便是了,我叫他带你进内场挑个好座儿。”
“好!有周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文渊夹了粒莲子,放进嘴里嚼了嚼,仍旧是觉得没什么味道,有如嚼腊,心里暗叹一口气。
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只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是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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