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一个回笼觉睡到下午, 才被窗外的呱呱鸟叫声给吵醒。
他有些不高兴地坐起来, 瞟了眼窗外。
一只浑身漆黑的小乌鸦正在井边的枯木枝桠上跳跃。
又是乌鸦。
啧。
陆一鸣觉得有些晦气, 自打开春以来, 他好像就没在宅子里见过别的鸟?
他忽然有些怀念小时候窗外那些细碎动人的莺啼雀啭。
还有他的天青。
照理也早就认了宅子也曾自己飞回来过。
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呢?
天青不见那天,陆一鸣好像是和金叵罗一起出的门。
想到金叵罗, 陆一鸣本就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子愈加烦躁起来。
恰好院子角落里传来劈柴的声音。
这宅子除了金叵罗, 没人会在这种时候劈柴了。
昨晚的事浮现在脑海里, 加上脸颊还隐隐作痛,陆一鸣手不自觉重重在床头一锤,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觉得在家里呆着太闷, 也不想对着金叵罗,陆一鸣换了身行头, 就直接出门晃荡。
听说,县里最东面的知客酒楼里新来了个说书先生, 很是会讲故事,不遣文弄墨,全说的大白话,通俗易懂, 听的人只要付一文钱, 就能听他讲一整天。
反正和镇里捱得近, 不妨去打发打发时间。
刚进到酒楼, 就听到一群人围坐在窗边连声叫好。
待人声稍歇, 层层密密的人群中间才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说道:“这个故事完啦。”
众人还不舍得散去。
“这就完了?”
“这么快?”
那个宏亮的声音答道:“然也。好故事只在妙, 不在长。”
“说的也是。”
“再来。”
“先生再讲一个故事吧!”
那人才悠悠地笑道:“趁我的酒没喝完,那我就再讲一个。”
人群中一个打扮得像模像样的发话:“小二,给先生添几壶酒!酒钱我付了!”
其它人也纷纷道:“小二,上几碟下酒菜给先生!我们付钱。”
“先生,这个故事,叫什么?莫非也像上一个,没有名字么?”
“故事嘛,为什么非得要有名字?”那人说道,“我就不喜欢起名字,只是为博诸位一笑。”
“好好,无妨。”
“先生,说吧!”有人终于忍不住催起来。
陆一鸣站一边听他们聊了会儿,也不由起了兴致。
那个中间说话的,八成就是那个新来的说书先生?
也凑过去,朝人群旁边的听书箱子里投了一文钱。
坐在不远处角落的空位上点了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
反正这个说书先生声音嗓门听着挺大,他在角落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先生,定场诗!”
“定场诗我就不唱啦,一天唱一次也足矣!”那说书先生悠悠道,说起话来开始腔调十足,娓娓道,“这个故事,还得从上个故事中那个富甲一方的方家开始说起”
“刚才那个故事里富甲一方的不是黄家吗?”
“对呀,我也记得是黄家。”
“嗬嗬,管他黄家方家,反正就是他家!名字就是个代号,我讲故事,最不喜欢记人名了!”说书先生不恼不愠,抑扬顿挫地讲起了故事,“这个方家,起先是靠做绸缎起的家,布庄生意做大了,就开始倒卖茶叶,适逢清军入关,兵荒马乱的时节,趁茶户们逃难低价购了一批明前茶,送给了一个镶黄旗又恰好爱茶的王爷,有了这番缘由始得宠幸,由此在清初就站稳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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