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飒飒,带着雨丝扑面而来。
虽然雨越下越大,但是五河口已经是人声鼎沸,一面面战鼓咚咚咚敲响,无数的镇海军士卒从营帐中匆忙的跑出,而透过修修补补尚且完好的寨墙,能够隐约看见风雨中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
“带人顶住,蒙古鞑子肯定不会只有步卒,十有还是和白天一样的章法,等会儿可能会有骑兵杀来。”张世杰拍了拍王大用的肩膀,“有什么不够就给某说,水师现在自身难保,只能靠咱们自己!你王大用给某记住,除非人战死在这里,否则丢了防线提头来见!”
“虞侯放心!”王大用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几乎是大吼一声,当先招呼亲卫向着寨墙那边跑去。
而张世杰则是担忧的回头紧紧盯着水师,他很清楚在这样的风雨当中,真正有危险还不是王大用这边,而是淮水上的水师。一旦淮水上水师被突破了,那么就等于断了镇海军的后路,在这等昏暗的风雨中,张世杰自问没有能力把镇海军平平安安带回去。
风雨越来越大,淮水就像是被截断的天河,从九霄之上翻滚咆哮而来,浊浪滔滔,一根根巨大的圆木七横八竖在水面上漫无章法,但是能够顺着淮河水向前,就已经足够了。
张世杰已经意识到什么,春雨下的大,春水涨是不假,但是一场春雨不可能让淮水突然间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当初张世杰也是在两淮一步步走出去的,哪里还能不清楚两淮的情况。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蒙古鞑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手,之前就已经在淮水上游各处支流处堵住水流,从而使得囤积一定的水量,然后再突然间放水,从而可以让圆木顺水冲击的速度达到最快。
只是没有想到正逢天降大雨,当真是天助蒙古鞑子。
一根一根圆木顺着水重重的撞击在外围的几艘蒙冲上,比较小的蒙冲被这么重重一撞,大多数的都开始剧烈晃动,更有甚者船舷已经低到了水面之下,翻涌的水浪冲入船上,水师将士们也来不及在意越来越多的圆木出现在视线中,拼命地向船外舀水。
“快,启碇,所有战船在水面上散开,散开!”雨水顺着张顺的脸颊哗哗流淌,而张顺则是手握佩剑,怒声吼叫。天色昏暗,大雨倾盆,一时间能够听到命令的也就只有相邻的战船。
阴风怒号,雨丝扑面而来,一切的呼喊都已经成了徒劳,不过好在平时镇江府水师也算是训练有素,所以虽然没有收到命令,但是大多数的战船都开始启碇,数百名士卒已经不分你我,拼命的摇动船桨,只求能够不被滚滚向前的河水推动着冲入下游。
“咱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蒙古鞑子是算准了的,”一名指挥使冒着雨冲过来,“将军,赶快下令,直接顺流而下吧,大不了找到一处港汊,放过那些该死的木头,咱们再冲回来。”
“蒙古鞑子这是分而破之,”张顺在风雨中怒吼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压制住周围慌乱的吼叫声和浩浩的风声,“听岸上有鼓声,蒙古鞑子肯定在进攻营寨!他们就是想要趁着水师不在,一战击溃岸上的左右两厢!所以就算是半数水师战船折损在这里,也不能后退半步!”
见到都统坚持,指挥使便不再多说什么,岸上也是镇海军的袍泽弟兄,他们还在死死坚持,水师不能先跑路。一旦水师战船在水面上消失了,那么岸上将士就很难坚持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背水一战,尤其是当面对的是蒙古怯薛军这样的对手时。
“顶住,各战船顶住!”张顺随手抹了一把雨水,大步在战船上走着。
这个时候来往通讯不变,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旗舰以身作则!
虽然张顺的将旗已经被风雨打湿,贴在旗杆上,但是这一艘最大的楼船即使是风雨茫茫,依旧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当看到旗舰并没有畏缩后退,反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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