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密集的箭矢将怀里抱着的圆木扔进壕沟当中,原本还有些参差不平的壕沟有了这些圆木和还陆续倾洒的尘土,变得愈发平整。
李庭芝顿时明白那道土墙是什么样的存在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和障眼法,至始至终蒙古鞑子就没有打算困守营寨,他们弄出来的这壕沟和土墙,看上去会给人一种蒙古骑兵不会冲击的错觉,从而让宋军一心一意的准备进攻营寨。
可是等到各种大型器械全部摊开之后,蒙古鞑子却是突然间冲出来,将土墙推翻,这一道土墙能够在刚才宋军箭矢和投石机的攻击下坚挺依旧,并不是因为堆砌的有多么结实,而是因为这后面有一根根圆木支撑着,这样就类似于普通营寨的寨墙外面糊了厚厚一层土,零零散散的石块和箭矢自然不能够把它怎么样。
而且除了这一处伏笔之外,蒙古鞑子的大队步卒全都埋伏在山脚之下,身上全都铺着草甸甚至泥土,使得刚才匆匆忙忙冲上去的第一批宋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踩过的地方还有人存在。
这些伏兵只有千余人,虽然不多,但是随着一面面黑色旗帜招展开来,他们还是呐喊着撞入了距离最近的宋军前锋。正打算冲击的宋军前锋刚刚收到了全军后退的命令,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进退,正好身后蒙古伏兵怒吼的杀上来,所以他们也索性转身和蒙古士卒撞在一起。
这些不过是些蒙古汉家步卒罢了,淮军男儿也不是孬种,尤其是大家路过兴州的时候都看了天武军那头都快抬到天上去的样子,所以这时候一股血气冲上来,谁都想建功立业。
“杀,杀鞑子!”一名宋军都指挥使策马迎上蒙古步卒,宋军前锋足足万人,哪里会怕他千余人的伏兵,也不管什么长枪兵c刀盾手,竟然乱哄哄的一股脑压了上去。
马蹄声震动天地,宋军前锋士卒怒吼着扑向距离最近的蒙古汉家步卒,却并没有看到沿着山腰,一朵乌云已经顺着山坡冲下来,而且越来越快。
“十个千人队,蒙古鞑子哪里来的那么多骑兵!”刚才还冲杀在前的那名都指挥使无意间抬头,看见十面迎风舞动的将旗,忍不住脸色大变。他麾下也不过只有万余步卒,而且阵型已经散乱如沙,哪里挡得住这么多蒙古骑兵额冲击。
“蒙古鞑子,蒙古鞑子骑兵!”刚才还甚是威风的宋军前锋士卒意识到大事不好,刚才那一股子血气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鞑子骑兵,大家快跑啊,打不过,打不过!”
“鞑子骑兵从山上冲下来,根本打不过,抓紧跑,还有一条活路。”
几个都头更是出人意料的跑的比自己手下士卒快多了。他们多数都是几番浴血厮杀下来的老卒。
这些淮军老卒和天武军老卒不同,因为天武军士卒都是一场又一场辉煌的胜利磨炼出来的,艺高人胆大不说,更是对于蒙古鞑子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深深的鄙夷,所以往往这些老祖能够担当大军冲锋在前c披坚执锐攻克敌人重兵把守要害之处的尖刀,比如在襄阳虎头山一战当中,王进和杨宝正是凭借着天武军老卒冒死冲上前爆破,方才能够抢在阿术前面占领虎头山营寨。
而换到淮军这里,老卒们往往是从一场场失败当中走出来的幸存者,他们能够一次又一次摸爬滚打活下来,主要就凭借着临阵这一手比别人强的逃命本事,要说上阵杀敌轮不到他们在前,要说脚底抹油却是跑的比那些新兵快多了。
“稳住阵脚,顶住鞑子骑兵!”李庭芝看到前锋很快就溃败,连带着左右两翼都开始松动,瞠目欲裂,可是这就是他的淮军,已经是大送出了天武军之外最为精锐的一支队伍了。
刹那间李庭芝和夏贵都有一种浓浓的无力感,淮军防守营寨或许还可以打的有声有色,但是真的在这野外空旷之处和蒙古鞑子面对面厮杀,就有些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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