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儿媳和满堂的孙子孙女,在太夫人面前更是毕恭毕敬。
三年前顾湛战死身亡的噩耗传回京城时,太夫人当场口吐鲜血昏迷过去。醒来痛哭了一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庶长子顾淙请封爵位。
只从此事,便能看出太夫人的精明厉害之处。
顾湛死了,嫡出的孙子顾谨言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想承袭爵位,至少也要等到顾谨言长大成人。
与其让爵位空悬,倒不如先让庶长子承袭爵位。日后,顾谨言娶妻生子,再袭爵位也不迟。
太夫人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将这个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淙夫妇。
顾淙万万没料到这个爵位会轻飘飘地落到自己头上,惊喜之余,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太夫人这个条件。
吴氏一开始当然也是高兴的。时间长了,心里开始觉得不是滋味。
丈夫是定北侯,她才是正经的定北侯夫人,这侯府里的事务也该由她来执掌才是正理。这荣德堂,沈氏住了十几年,也该让出来给她才对!
偏偏府中上下都对沈氏执掌中馈的事毫无异议。
她这个长房长媳,依旧和以前一样,每月领些月例,想额外支出银子置买东西,还得看弟媳的脸色
沈氏母子三人翩然进了正和堂。
原本正和吴氏闲话的太夫人,立刻抬起头来,笑容亲切和蔼:“言哥儿,宁姐儿,你们两个都到祖母这儿来。”
之前笑得敷衍,说话也漫不经心,二房的人一来,笑容才真正延伸到了眼里。
到底是嫡亲血脉!
太夫人这颗心,总是最偏着二房的。
吴氏心里酸溜溜地想着,面上却扬起热络的笑意:“二弟妹,快些过来坐,位置早就给你留着了。”
沈氏在妯娌中地位超然,也最得太夫人欢心。吴氏虽是长嫂,在这个弟媳面前却生生矮了一个头,特意留了最靠近太夫人的位置。
沈氏淡淡应了句:“多谢大嫂。”
然后施施然坐下了。
吴氏看着沈氏美丽优雅的侧脸,心里那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既窝囊又憋屈。
一旁的方氏倒是平和多了。论长论嫡,都轮不到三房。她争不过,索性伏小做低,乐得省心自在。
在顾家,女人们的地位荣耀都是靠男人用命博来的。
顾湛死了,如今在边关打仗受苦的人是顾淙。一走就是三年未归。想回来,要么是垂垂老矣不能再上战场,要么就是马革裹尸。她倒宁愿丈夫没什么出息,至少能待在京城守在她身边。
妯娌三个坐到一起,不管心里各自在想什么,表面上看一团和气。除了沈氏天生一张清冷的模样话语少了些,吴氏和方氏都颇为健谈。
这一边,太夫人亲切地询问道:“言哥儿,你近来课业学得如何?有没有觉得吃力?”
顾谨言乖乖答道:“回祖母的话,孙儿课业还能应付,不算吃力。”
太夫人笑着点点头,又看向顾莞宁:“宁姐儿,你前几日做了噩梦,这几天气色看着不如以往,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别被噩梦惊着了。”
太夫人的目光里,是遥远又熟悉的温和慈爱。
顾莞宁看着满头银丝满额皱纹的祖母,鼻子陡然一酸。
那一年,她被沈氏和沈青岚联手逼至绝境。绝望之余,她破釜沉舟,决意要嫁给病重的太孙冲喜。
素来最疼爱她的祖母,又气又急,怒骂她一顿。可惜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无法阻止无力回天了。
祖母忍着伤心难过失望,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她出嫁后不久,祖母就病倒了。
原本只要好生将养,便能慢慢痊愈。不料,沈氏竟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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