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躺在救护车上，有一点好奇，好像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明明自己能走，医生却要用平车推着他，两个警察直接把他抬上去，盖上一张毯子，外面又绑了三条固定带。

    他不想争辩，不想提出异议，不想说话。

    只想，为什么邱笙会在那里。

    女朋友和邱笙本来是陌生人，是章柯把第一次给她拍的照片，拿给他看。

    他们在她家做什么？

    章柯后悔没有问清楚，每当情绪激动的时候，身体都比大脑先行动。

    他不想去医院，他想找到他们两个，弄明白所有的事情。

    然鹅，车上的两个警察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似的，认真地盯着他。

    他想起《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申请假释的犯人会有一个“面试”，要尽量表现得人畜无害。

    “大哥，等会儿我检查完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吧？”

    两个警察都是那种“真麻烦干嘛问问题当个死人多好啊”的表情。

    可能都在指望对方来回答问题，两个人拿眼睛互相瞟了十几秒钟。

    章柯觉得他们眉来眼去都快瞟出感情了。

    最后一个不耐烦了的警察甩给他一句：

    “到警局再说。”

    章柯觉得我又没违法犯罪，为什么还限制我的自由？

    他气哼哼地问：“为什么啊？”

    看他有情绪，一个警察放在腿上的手往腰间移了移。

    “有人报案我们就要调查，你配合一下。”

    “我知道，报案的是我女朋友，她看我掉下去了，所以报的案是吧？”

    他还想继续说，那个警察打断了他：

    “说什么呢。你涉嫌故意杀人，已经被捕了，有什么话到警局再说吧。”

    救护车一个摇晃，停了下来。

    车后门打开，外面一个巨大的鲜红色十字在黑夜里发着刺眼的光。

    这个世界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章柯感觉很茫然，在一片白茫茫中他好像看到熟悉的生活正离自己越来越远，家人和朋友也离他而去，剩下他一个人，周围很安静，很冷。

    他被五六个警察看守着，被动地面对各种各样戴着大口罩的脸。麻木地任他们摆布，听着一堆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

    从医院出来，两个警察左右架着他，另一个警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副手铐。

    章柯这时候才真的感觉到惊慌。

    “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想杀人！”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走吧。”

    章柯感觉手腕一凉。

    路过的人停下来看着他，章柯很想跟他们解释，他不是一个可怕的杀人犯。

    可是人们的表情，都像看到了四害一样。

    “我能不能给我家打个电话？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章柯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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