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聪迅速走到黎剑秋身边，听从他的指挥，按住纱布，等待指示。旁边的黎剑秋并没有走开，一直立在陈聪身边。此时陈聪有一种错觉，如果黎剑秋不是正在做手术，他一定会一巴掌狠狠地拍向自己的后脑勺。想到黎剑秋那双大手，陈聪觉得脑袋有点疼。

    “松。”黎剑秋终于下达指示。陈聪松开按住纱布的手后才觉得稍稍轻松一些。

    黎剑秋从护士那里接过止血的工具，在他下手前一刻突然看了陈聪一眼：“你在做什么？”

    “啊？”陈聪被他看得一脸懵逼。

    “我说你两只手怎么放的？”黎剑秋提高了音量。

    “就，就两只手放在胸前。”陈聪小声回答。

    “那你现在手放在哪儿？”

    陈聪看了看自己的手，都快举过头顶了。

    “我现在让你做手术，不是让你举手投降，你把手举那么高干嘛？那么基本的东西你不懂吗？还是说你平时只会死背书？”

    黎剑秋特别看重细节，而偏偏陈聪是个马虎的人，一不留神就会忽略一些简单的事。

    一旁的小李觉得特别逗，忍不住笑了笑，还有几位护士麻醉师似乎也觉得很有意思，几双眼睛忍不住在陈聪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

    陈聪觉得太丢脸了，微微侧过身子，在她侧过身子时她看到众多同学站在二楼的窗台观望，班长胖子察觉陈聪的视线居然兴奋地拜了拜手，仿佛在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

    方才这些人都看到我被鬼见愁训斥吧？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虽然隔了玻璃，不过手术室里的情况大伙儿还是很清楚的。

    陈聪嘟了嘟嘴，这时鬼见愁又发话：“止血。”

    陈聪以为他叫小李，便没有动作，谁知黎剑秋冲着她叫道：“我叫你止血，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还是你耳朵有点背？进来两个小时不到发了三次的呆，你是不是要看到病人死在手术台上才安心。”

    陈聪没想到黎剑秋会把话说得这么过，心里不免有些害怕，虽然她只是个小助理，但也不希望病人有任何不测，她迅速接过尖刀，站到小李方才所站的位置。

    “头骨。”陈聪完成这一步工序后，黎剑说道。

    封颅，缝线，消毒，站了一个下午，手术总算完成了。

    黎剑秋对手术成果还算满意，在小李缝好线后他还仔细地看了看。

    陈聪忍不住说道：“这次手术还算成功吧。”

    黎剑秋垂眸盯着陈聪的脸说：“术后没有出现并发症，观察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头部伤口愈合期间没出大问题问题，在拆线后病人没出现头晕头疼，这就算成功了。”

    陈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后续需要怎样看护这位病人，你应该都清楚了吧？”

    “啊？”清楚什么？你不是他主治医生吗？关我什么事？

    “我刚才吩咐的事你要一样不漏地记在脑海里，病人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懂吗？”说完黎剑秋大步流星走出手术室。

    “小李老师。”

    “叫我小李就可以了。”

    “刚才黎医生说的我没记下，你能帮帮我吗？”

    陈聪只能向小李求救。

    小李眯起了好看的眼眸：“同学，你才第一次进手术室就想偷懒脑子不记东西，这可不行！”

    陈聪可怜巴巴的：“老师，我真的记不住，黎医生说太快了。”

    小李回答道：“其实刚才我也没留意黎医生说了什么，你有不懂就赶紧去问他，我待会儿还要查房，不说了，我先去忙活。”

    这陈聪心里不禁呐喊：神经外科，没一个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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