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战马人立而起。教廷的骑士们奋力地扯着缰绳，他们的动作整齐，整个团队居然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碰撞，而且所有骑士之间的间距看起来似乎都差不多。这一群骑士沉默地等候着上级的命令，而在距离他们一百米的村口处此时正站着一名老人。

    老人的脸色很严肃，他拄着拐杖笔直地站在那里，即使面前站着千军万马也没有使得他的脸上有丝毫的惧色。

    是的，他本来就如此，生来就该如此！

    穆恼怒地抓紧了缰绳，因为老人的气势隐隐让他的战马不安。这个秃顶的老人此时仅仅皱了一下眉头就使穆感到许多无形的压力。除了教皇和父亲，在穆的生命中，这是第三个让他感到压力的人。

    在天还未亮的时候，根据斥候来报老人就在拔金镇附近的一个小村子。穆的父亲，红衣主教——威廉大人即刻发出集结的命令，随后马不停蹄地赶赴到这里。

    此时双方站在原地沉默着，骑士们在等候着命令，而老人似乎在等待着骑士团的下一步行动。这次追捕教廷出动了将近两千人的精锐，在有三名主教的情况下，甚至还要一名红衣主教亲自压阵！越深入去想，穆的心跳越来越快，以目前这种阵容来追捕一名叛教者，在教廷的名单上只有一个人符合。一个名字差点从穆的口中脱口而出——

    “神说，世上要有光！”一名主教越过众人，他一边朝着老人行走，一边咏唱着：“天地初始，世上无光，众生艰苦。于是，光明神赐下一道光……”

    天上的云朵似乎在响应着主教的话，它们缓慢地挪动着好让阳光洒下这片大地。

    “这个世上，本来就有光！”老人仍然站得笔直，他轻轻地顿了一下拐杖。一百米处的穆，他的心跳好像随着敲击声而停了一拍！

    是的，这世上本来就有光，这是理所当……不！穆紧了紧手中的战斧。是神创造了光，这个人果然妖言惑众！

    阳光好像等不及云朵的挪动了，它奋力地发出刺眼的光芒穿透了云朵，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毒辣的阳光照射着这名主教，他走着走着突然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神说，众生即是我，我即是众生，众生与我一体，我与众生不二。”另一名主教越过众人，他眼神坚定，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虔诚的脸上，使得他看起来异常的神圣。这名主教浑然不管在地上的同僚，他数步一句地咏唱着：“众生之苦即是神之苦，若众生不得出苦，神亦无出苦之日。神苦众生之苦，众生若得出苦轮，神愿代众生之苦……”

    老人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他再次一顿拐杖，道：“众生苦时，神在何处？未见神之苦，只见众生偷生！不知神在何处，只见遍地横尸！只道神之苦，却罔顾妖孽横行！告诉我，神之苦有何用！”

    老人的一席话如鼓槌一般，一阵一阵地击打着穆的心。而随着老人每发一句话，这名主教就退后数步。主教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他缓和了好一阵，眼神再次变得坚定，再次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神怜悯凄苦的苍生，差遣祂的仆从传播福音，教诲苍生向善。神怜悯被撒旦诱骗的恶人，指引祂的仆从拯救恶人。神爱世人胜过爱自己。神，与众生平等。”

    “不见神之爱，只见神之恶。教导善人忍辱偷生时满嘴胡言，恶人作恶之时不见踪影。不知何为众生平等，却知强者奴役弱者，富人嘲弄穷者，恶人欺压良者。神所差遣的仆从教诲弱者逆来顺受，告诫贫者一心向善，无视恶人作恶多端。众生平等？可笑！”

    主教的嘴不停地在动着，只不过穆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越来越缓慢地走着，浑然不觉自己的嘴角和鼻子此时正流着鲜血，直到他距离面前的老人不到二十米时，他的步伐缓慢到再也迈不出去了，他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