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高勤。刚才岑沐子同她讲话时,高勤分明居高临下,很瞧不起人。
十堂课已经上了两堂,能不能少交点钱。这难道不是正常的思路?若是换了家境优良的同学问,高勤也会这样不给面子吗?沈暮成认为不会。
岑沐子是真的可怜。他想,必须有人保护她才行。
眼下的问题是补习班。高勤对岑沐子有偏见,沈暮成要怎么告诉高勤他的另一个名额是为了岑沐子?女生天生大嘴巴,高勤一定会把此事添油加醋传出去。沈暮成做惯了好学生,公然贴上早恋的标签,他可有点受不了。
那么找别的同学呢?比如王书喆?不!不能找王书喆,他准和高勤走的近,一定会出卖沈暮成的。
沈暮成算计来算计去,忽然想到高三(二)班的陈淮桐。
陈淮桐就住在那片别墅区,听说他爷爷是地方军区的副司令员,中将军衔。陈淮桐十分高干子弟,个子高,举止言行洋气,出手阔绰,又讲义气,而且他和沈暮成一样,很喜欢音乐和电影。
沈暮成莫名其妙吸引了陈淮桐。两人能做成朋友是陈淮桐主动结交的,他们并非形影不离,却很交心。
事实上,在历青中学沈暮成最谈的来也是陈淮桐。陈淮桐对艺术有敏锐的洞穿力,他的奇思妙想常令沈暮成叹服。陈淮桐的父亲也很喜欢音乐,他家有小视听室,音响设备特别棒。此外,陈淮桐远在加拿大的姑姑常给他寄cd和音乐杂志。
结交陈淮桐让沈暮成拓宽了眼界。他从陈淮桐身上隐约看见另一条路,与父亲替他设计好的前景并不相同。那条路是瓦蓝天空与艳红花朵作底色的,阳光灿烂又朝气蓬勃。
沈暮成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前景是要有底气的,这是一种不需要奋斗的底气,并非所有人都能轻易拥有。
优越的陈淮桐对课业无所谓。除了优异的英语,他每科都差劲。陈淮桐很无所谓:“考不上大学就去当兵。”
“只能找他帮忙了。”沈暮成想:“陈淮桐很有数,他知道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
接下来的课时沈暮成简直是在煎熬,老师在说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盼着快点下课。可他手表上的指针像是坏了,半天都不挪动,只剩着秒钟徒然转圈。
课本上的方块字渐渐模糊,忽尔聚集,忽尔又散开,渐渐化成岑沐子的面孔。她和高勤说话时的认真,谈到补习费的羞窘,还有被高勤怼了之后掉头走开的傲气,这些交织在一起,让沈暮成发出喟叹。
他撑着脸看课本。坐在他前面的顾慢慢靠桌看着黑板,听见沈暮成叹气,顾慢慢微侧过头,迅速向他飘了个眼风,像在嘲笑。
美术班因为人少,所以不设同座位,一个学生一张桌子。老师转向黑板背书的当儿,顾慢慢迅速背过手,递来纸条。
沈暮成接过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句诗:“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请即兴素写一帧。”
沈暮成笑了笑,提笔在纸条背面画了个托腮叹气的小人。他想了想,在小人左侧加了颗破碎的心。画完了,他戳戳顾慢慢的后背,将纸条递回。
不多时,顾慢慢又靠了过来,再次递过纸条。她的头发黑而长,发尾微微打卷,一扫动就蓬出发波的清香。沈暮成等她的秀发停止扫动,这才探出指尖夹过纸条。
“需要帮忙吗?”
沈暮成没有被好意打动,迅速回书:“不用!”
纸条送过去之后,顾慢慢没有再往回传。沈暮成左右看看,走道另侧的同学像是看见了他和顾慢慢传字条,正在低头偷笑。
有什么好笑的。沈暮成想,无聊的翻动课本。
好容易熬到下课,沈暮成飞快奔出教室,刺溜下到三楼。陈淮桐爱打篮球,课间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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