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果若再不赶紧摘,等再来一场雨,就全落了。”
天还没亮大,宝玉一身布衣布裤布鞋,头上扎着白布头巾,挎着摞在一起的大小篮子,跟耿丁打个了招呼,就出门上山去了。
“别忘了,最好的山楂得过了二道梁才有。”耿丁在宝玉背后乐滋滋地嘱咐了一句。
宝玉刚进山的时候正值黎明时分。甘花溪畔微微发黄的蒿草岸,一滴滴秋露被行进中宝玉的裤脚c鞋子给蹭落了下来,更有几颗落在宝玉发梢和肩膀上,还有一些细小的露珠飘荡在空中,让人闻之抖擞精神。
每次上山,宝玉都心情大好。
越过甘花溪后,沿着那条他并不熟悉的山路一路向上,走了将近一个上午,宝玉终于爬上了大西山东坡的二道梁山脊。
满山的红果绿叶映在宝玉的脸颊上,使她整个人喜气洋洋,洋溢着收获季所带来的喜悦。
此时,能依稀见到山野里的山楂树密实高大的躯干。连不懂行的人都能判断出今年八成是个山楂果的丰年。
宝玉越走越快,确切地说,他一路小跑着向二道梁奔去,一大摞大小篮子和头顶上的白布巾子身后一荡一荡的。
突然,乌云比他步伐更快,转眼已经密布于山脊上的天空。
“喀嚓——”
一个闪电打在山脊上,映亮了二道梁枝头挂满的艳艳山楂。
通红的天c通红的果,一个通红着脸的c无处躲藏的女娃子
雨,说来就来。
“一个爷爷他冷酷,上街打醋又买布”
宝玉并不真的在躲雨,也不去避雷,她坦然自若,哼着歌在雨中徜徉着,立着脚,伸长手,忙个不停地摘选着能够够得到的红果。
雨水不住地洗刷着枝头,山楂益发地俏丽红艳起来,宝玉眼明手快,大个儿的都已尽入她的篮中。
歌曲也是现唱现改词,结果接下来,大堰河的饶舌小调被改唱成了:
放下布,搁下醋
山楂去打鹰和兔
飞了鹰,酸倒兔
咯嘣脆,吃核吐
宝玉边唱边想:
“嘿嘿,冷爷爷让你一向严肃,这下你可被我用歌给黑了。至于晴雯你,也会被我早掐算好的雷雨天给弄得早早下课。你还不快来?这一起打山楂才是咱家的正事。”
耿丁将晴雯用力过“勇猛”的练功看在眼里,五岁上的晴雯虽然独自在山里呆够了九九八十一日,可底子毕竟单薄。今天若再练下去,他还真有点担心晴雯会伤到身体。
耿丁将宝玉今晨煮好的罐罐茶重新煨热,里面的核桃碎c油渣c茶面已经浑然一体,泛着难以道明的诱人香味。
他把灌灌茶放在离晴雯很近的板扎上,示意晴雯来喝。
见晴雯专心练功,不为所动,耿丁仿佛自言自语,故意说给晴雯听:
“哎呀,这后山的雷声可不小啊!”
“真的吗?那宝玉莫不是会有什么危险吧?不行!我得拿上伞去找宝玉。”
晴雯努力从入定的状态走出来,她放下了手指间勉强夹着的剑,脸上挂满焦急。
话音刚落,房顶上传下一声很近的闷响,雷雨从后山赶过来,已经进村了。
耿丁和晴雯各自捧着一碗罐罐茶,跑进屋子。
紧跟着,一道闪电从严丝合缝的窗子中挤了进来。
“喀嚓——”
闪电迸射而出的电流一下子被墙上的鹿首给全部吸了去。随之,屋里重又阴沉下来,只有两把交叉的古董兵器犹自熠熠地发着光。
“呀,今年的秋雷比去年早来了四天,照这架势,宝玉恐怕根本无法在落雨前赶回来了。”耿丁补充道。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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