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便又过去了一个月。
到了出宫拓印的那天, 矣姀抱着怀里的册子, 欲言又止地看了霍司制许久。
前些日子里, 霍司制以司制房事务过忙的理由向皇后娘娘上禀, 希望皇后娘娘同意矣姀来执行以后的拓印一事。
因为有先例在,皇后娘娘也并没有多问什么, 很快便允了。
如此之后, 以后每月出宫拓印的事务便落在了矣姀的身上。
此刻矣姀期期艾艾地看着霍司制,心里暗暗地揣测。
难道霍司制她就没有什么话要她带给闫敬的吗?
两人好歹也是青梅竹马, 就算霍司制要断了他们之间的情,应该也要说些什么的吧?
想起在宫门处默默等候的闫敬,矣姀心里有些不忍, 遂问道, “霍司制,你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给闫敬大哥的吗?”
霍司制不言不语, 矣姀想她还是要为可怜的闫敬大哥主动请缨一会,毕竟闫敬大哥是个好人
虽然,矣姀认为, 霍司制向皇后娘娘上禀一事, 已经很能表明她不想再耽搁闫敬的决心了,可是
霍司制处事那么突然,她此番出宫, 闫敬见来人是她, 一定会追问其中的原因的吧, 那时候她应该如何向闫敬解释呢?
矣姀自以为她的问题算是比较敏感的了, 但是霍司制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脸色比那无风之下的湖面还要平静。
她慢悠悠地瞥了矣姀一眼,“我没什么话好说的,闫敬他看到你,自然便会明白了。”
矣姀:“”
两人之间的对话于是到此终止。
霍司制去司制房处理事务,而矣姀抱着册子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到了宫门,闫敬看清楚来人是矣姀的时候,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矣姀有些窘迫,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闫敬大哥,霍司制她”
闫敬抬手制止了她,平静地说,“我明白,你不必多说。”
矣姀睁大眼睛,“哦。”
霍司制说得对。
闫敬果然懂她的意思。
他们之间默契得很,倒是她多此一举了。
矣姀在心里感叹一句,心里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故事更是唏嘘了。
在御街上走了挺远的一段距离后,矣姀忍不住回头。
其实,按照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她根本就看不清楚闫敬的脸了,但是
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朱红色的宫墙之下,人其实显得很渺小。
那一大片庄重的红色,把很多人都围住了。
闫敬和霍司制的事情依旧萦绕在她的心头上,矣姀越想便越觉得有些惋惜,但是更多的,是无奈。
进宫以后,其实有很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虽然说选择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但是很多时候,外界的因素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为待定的问题作出了相应的选择和答案。
置身其中的人,看似拥有选择权,但是,其实也只是一具生动的傀儡而已。
按照上次出宫的线路,矣姀依次把那几个布庄都走了一遍。
快要到千绣布庄的时候,她抬头看看天色,发现时间尚还算充裕。
她露出一丝浅笑,沉重的心头终于轻松了些。
也许,她这一次终于可以有时间给乔奂说一说宫里的事情了
她脚步轻快地往前走,但是没走两步,她便因为看到前方某个熟悉的身影而微微地睁大了眼睛。
那个人是
阿娘。
她站在千绣布庄前,可是在等她?
矣姀停下脚步,心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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