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一流像是看出了什么,道:“自幼陪在皇帝身边长大,娇贵惯了,一坐轿子就晕,周大人,茅厕在那边啊?诶呦,受不了了!”
费一流前脚刚走,李四邺跟上,周比下意识要拦住李四邺,李四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周比这才想起李四邺锦衣卫的身份,他忙闪到一遍,嘟囔着:“去茅厕也要跟着?”
费一流趁这个时候,问李四邺这不可乘轿赴宴的缘由:“莫非是鸿门宴?怕我在皇上那边揭露他的罪证,想要把我做掉了?”
“哈哈,那倒不至于,不过,说是鸿门宴也不为过。按照律例,巡按御史是不能接受被考察官员的吃请,每餐只一个菜一盘鱼而已。至于这坐轿,巡按御史早在太祖年间,还只让骑驴,宣宗时顾及钦差颜面,才允许骑马,八抬大轿自然是坐不得的。御史受赃,比其他官员受贿,罪加二等啊。虽然如今巡按御史贪赃枉法比比皆是,不过一流,你既然是被贬之身,还是小心为妙啊。”
“说的是啊,这再来个连贬三级,就连个品级都没有了,险些酿成大错啊,悔不该答应去吃饭啊,多谢四邺了。”
费一流从茅厕回来,连叫舒服:“之前早赶慢赶,到了这山西的地界上,就是到了家了,痛快啊。不过还是不免有些困顿嘛,你看费某这肚子不争气,这宴席怕是不能去了,改天吧。周大人的好意,费某心领了。至于不去宴席又显得糟蹋粮食嘛,看周围有谁需要,给大家分了吧,有劳周大人费心了。”
按察使周比回到久安府知府府衙上,和久安府路知府商量:“知府,这钦差费一流怕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啊,连接风宴都省了。本想着送点东西,这下看来是不成了。”
“周大人不必担心,”路知府安慰道,“今天在州县众多官员面前,这费大人当然要装装样子。别说费大人没有住在府衙上,而是住在了单独的察院里,只要他不住到西南角边疙瘩关旁边的鬼狼山里,想要送些东西贿赂费大人,在咱们自己的地界上,这又有何难呢?”
“送些东西贿赂我说过这话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有什么好怕的,朝中的周铨大人是我的亲戚,那可是魏九千岁眼前的红人,我用得着这样做?”
“周大人,常言道,不怕官只怕管,这巡按御史掌握着监察你我的大权,就如同这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的灶神,按例基本是每年八月出巡,就好比小年的时候,当然要塞甜了这灶神的嘴,让他到君王面前为咱们说话。至于一年后他走了,谁还会惦记着他?况且行贿御史,这已经是当今官场上不说的公开秘密,这又有什么丢脸的呢?”
路知府见周比不说话,继续说道:“退一步说,御史大人如今到了咱们自己家里,理应咱们做东,热情款待嘛;御史大人为了咱们的事奔波,孝敬一下有什么不对?”
“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话,你冲那连接风宴都不去的愣头青费一流说去,”周比叹道,“当今的这些言官御史,是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黄白之物,谁不待见?想必是今天官员众多,这费一流要做出一个圣人的做派。你差人用貂皮把尿壶装饰起来,把缎褥铺在厕所里,他费一流不是刚来就揉着肚子要去茅厕吗?去茅厕好呀,那地方不见天日的,又是个私人的地方,州县官员也看不见,没什么好顾忌的,正是孝敬费大人的好地方啊!”
“周大人,依卑职看,这黄白之物,怕还不是最为能让费大人难以抵制的啊。”
“哦,那你说,该怎么办”
“周大人,这费一流您也见了,年轻气盛,谁还没有过个年轻的时候?他又是御史,成天听。未科举时忙活着听孔老夫子孟大圣人朱大学士的语录,到了都察院又难民认识一两个油盐不进的棒槌。第一次来地方上来,听皇上和左都御史的几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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