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忙从珊瑚手里接过木匣打开,只见那木匣里头用大红软绸布衬着,一套九个从大到小的松木杯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中央一把两个拳头大的松木茶壶漆面光洁明亮,上面雕刻的松鹤昌盛图栩栩如生,即使过了十年,也一点看不出陈旧。
“不错,不错。”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真实了些,丰润大师是夏国有名的松木雕师,最擅长松木雕刻,凡经他手雕刻的木雕,无一不是精致非常,价值连城,何况请他出手做一套茶具,光有钱有权远远不够,必得破了他设下的三道难题才有这个机会,可以说是千金难求。
可惜的是,丰润大师八年前便去世了,他留下的作品真正成了有价无市的宝物。
老夫人年纪大了喜欢喝茶,也喜欢一些精致的茶具,这样一件求都求不来的礼物,怎能不让她欢喜?
然而想起苏轻寒刚刚的话,林氏分明是早就知道沈兰沁求茶具的事,却一点表示都没有,揣在心里捂了这么多年,若非偶然提起等等,她真的是偶然提起吗?
老夫人年轻时也是在后宅里闯过来的,这些弯弯绕绕细细一想便明白了,想到林氏这两日正打算为他娘家侄儿入国学堂的事走门路,合着是要从苏轻寒这儿搜刮出好东西送人啊!果然媳妇还是向着娘家。
这么一想,老夫人看林氏的眼神带了一丝不满,林氏从苏轻寒说出那茶具的来历脸色就有些难看,此时察觉到婆婆的目光更是脸色僵硬,国学堂的掌事官杜大人喜欢木雕,若是有丰润大师的遗作,她娘家侄儿入学的事就板上钉钉了,她已经收了弟妹的一千两银子,事情办不成可如何是好?!
可恨苏轻寒那个小贱人,不知被什么人蛊惑,竟然学会了讨好老夫人!
苏轻寒低头喝茶,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大厅内尴尬的气氛,卫氏悄悄看了眼老夫人的脸色,笑道:“哎哟,我瞧着那杯子上的花纹极好,也只有沈姐姐那里有这么好的东西了,”她说着顿了顿,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说起来,半月后便是春熙宴了,按照规矩,咱们侯府的亲戚要来向老夫人拜贺,依我看,大嫂常年忙碌,大姑娘今年也十三了,不如今年的春熙宴交给她来办?”
苏轻寒眼眸一沉,她就知道,老夫人特意让宋妈妈等在外面,必定要有麻烦丢给她,卫氏此人很聪明,很清楚地知道这后宅靠着谁才能长久,说是最能揣度老夫人心思的人一点都不为过。
夏国上层的权贵世家,有办春熙宴的传统,因着那些世家大族发展百年,家中有亲缘关系的不知凡几,从正月初一到十五待客都招待不完,于是便会在新春之后,二月底三月初举办春熙宴,宴请亲缘较远的同宗。
安国侯府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新贵,老夫人好面子,处处都想比着世家大族来,这春熙宴不光要办,还要办的热热闹闹漂漂亮亮,但安国候府的底蕴哪里比得上那些世家大族,况且老夫人只说交给她办,丝毫没提银子的事,卫氏提及她母亲,明显是巴望着她母亲的遗物,打算让她自己掏这个腰包。
果然,老夫人听了她的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正是这个理儿,咱们夏国女子,十三四岁便可学着管家理账了,早一些的八九岁便开始学了,你娘去的早,你母亲又操持中馈事务繁多,才拖到了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历练历练。”
苏轻寒心头嗤笑,老夫人这一席话到底还是向着林氏,她可是很清楚,苏清柔早就跟在林氏身后学着管铺子了,哪里是事务繁多忙忘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方氏从进了门便一直没有说话,听见这话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她也是老夫人的儿媳妇,可四个儿媳妇里头她最不得老夫人的心,现在连苏轻寒都能操办春熙宴了,她还这么不上不下的,若是这次苏轻寒办好事得了老夫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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