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二管事将人迎进了大厅,命人奉上茶后便退至一边,不时拿眼角瞄一下夜郡影和季望舒,到了此时,他仍是有些不死心的认为,夜郡影此时不发作季望舒,不过是看在季青城的脸面上,只是——看着季望舒一脸淡定从容优雅自如的姿态,他这心里头,到底还是生了一丝不确定出来。
上好的宫窑鹧鸪斑点茶盏,宫里御赐的银针贡茶,恰到好处的彰显出靖安侯府盛眷正隆的地位,可是捧着茶盏嗅着茶香的夜郡影,却只淡淡呷了一口后,便皱了眉略带嫌弃的将茶盏置于桌面。
这一幕正好被得了消息匆忙而至迈进大厅的靖安侯季青城收入眼帘,若连皇上赏赐的贡茶都这般嫌弃,那只能说明一点,夜郡影喝的,乃是比他这贡茶口感更好的贡茶,而他自己心中,也素来清楚明白,比起他这家族底蕴深厚的靖安侯兼兵部尚书,无疑孤家寡人的锦衣卫夜指挥使更得皇上信任,虽然同样位极人臣,可在皇上心中,夜郡影才是那个对他忠心不二的忠臣。
因为清楚这一点,是以他带着微笑迎了过去,“夜大人前来,本侯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夜郡影起身回了一礼,面无表情地道,“侯爷无需多礼,夜某此次前来,实则为公事而来。”说完他将手一挥,孙千户将车夫和刺客推至季青城面前,在看到季青城略带不解的目光后,夜郡影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继续道,“侯爷可识得此二人?”
季青城细细打量,见二人身上遍体鳞伤,显然是用过刑了,车夫他是眼熟的,可那刺客他却是面生得紧,当下指着车夫道,“夜大人,这奴才是本侯府上的车夫,本侯也已知晓前些时日本侯府上的马车冲撞宣亲王府马车一事,本侯定当重重惩治此等刁奴,至于这一个,本侯却是不识的。”
说完他向着一边低眉顺眼的季望舒看了过去,瞧着这个女儿完完整整丝毫未损的模样,委实不像受过什么委屈,他这心里头,便也摸不透夜郡影前来的目的为何,收回打量季望舒的目光,他朝夜郡影看了过去。
夜郡影仍是一脸叫人看了打心眼里发怵的阴暗表情,淡淡地道,“这二人已供认不讳,乃受贵府侯夫人叶氏收买行凶,欲置贵府大小姐于死地,夜某前来是为通知侯爷一声,贵夫人犯下这等买凶杀人的重罪,夜某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只能依律行事,明天,还请贵夫人前往提刑司对质。”
说完他将手一拱,尔后转身离开,十余锦衣卫押着车夫和刺客紧随其后离开,随着一众锦衣卫的离开,那一股子叫人打心底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季青城却没有半丝的轻松,对于夜郡影的话,他并非全然相信,但心里却是委实有些怀疑是叶氏所为,毕竟从他接这个女儿由庵里回府,叶氏的表现就已能看出个中端侃。
对于叶氏买凶杀自个女儿的事,他没有对这个女儿的担忧,有的只是对叶氏愚昧行为的不满以及因为叶氏这样的行为,将给他和整个季府带来的麻烦而感到愤怒,也正是因为这种愤怒,让他在一众锦衣卫离开之后,他看也没看坐在一边的季望舒一眼,提脚便朝着归燕轩的方向大步而去。
看着季青城大步离开的身影,季望舒唇角勾出一抹讥诮,不用想她也知道,此时季青城定是去找叶氏问个清楚明白,而叶氏也定然不会承认,只是——锦衣卫给出的答案,叶氏承不承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需要锦衣卫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于宣亲王府!
皇上认可了,此事就算没有证据也已成定局,而叶氏——不过是皇权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这桩事,本就是皇上授意所为,皇上原不过打着让她的马车和宣亲王府的马车相撞,以宣亲王世子娇纵跋扈的个性,一冲动之下,说不定就会将她活活死死,而她若死了,长孙逊定不会放过宣亲王府,皇上的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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