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术只能留我在体内一炷香的时辰,如今那妖婆修为被我废掉九成九,我也不能再做停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二位了。”
杞和空岚闻言肃然揖礼道:“恭送剑仙!”
纯阳子颔首致意,见他合上双掌,清羊脸上用鲜血所画的纹路须臾蒸发于无形,于是那股子战天战地的斗志也随之远去。
恢复神识的清羊道人老态明显,他气息委顿,略带喘息道:“纯阳祖师泱崆和烽火浩然二剑消耗甚巨,基本把老夫体内元气全部搬空,烦请二位将这妖婆和她的妖物一并诛杀。”
“清羊公放心。”杞郑重说道,心中也对这位老人更添几分敬意。需知许多修行者一朝闻道,就忘乎所以,自比将相圣贤,更有甚者把黎民百姓看做蝼蚁草芥,而真正可以在自己的证道之路上越走越远的,恰恰是这些心怀天下,不忘本心的人们。
修行,要先修心。
空岚与杞所想几乎一样,她看着抱头哀嚎的阇婆,眼中鄙夷之色不言而喻。
“虽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可按照我日暮律令,还是把你押回刑部严审更为妥当。你还要交代背后站的到底是何人。”
空岚走到阇婆近前,准备用刑部特有的手段封住她的周身穴窍。只见空岚的手刚刚抬起,一旁半晌未动的狍鸮忽然暴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张开腹部裂口,把阇婆裹了进去,像是条巨大的肉虫连滚带爬移到了十丈开外。
空岚因为先前跟阇婆激战也很是虚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见狍鸮越逃越远,不禁怒火冲天,正要抬刀追上去卸下这妖魔最后一条腿,却被杞拉到一旁。
“你拦我做什么?”空岚没好气的问道。
“邪门。”杞只说了两字,但显然都不是什么好字。
似乎是为了印证杞的推断,横卧在地的狍鸮肚中传来阇婆撕心裂肺的惨叫:“你干什么……居然敢反噬我……救命!救命啊!”
空岚循着声音望去,遍体生寒的看见狍鸮已经合拢的肚子凹凸起伏,在里面不断挣扎的阇婆撑出一个个手足的轮廓,但以吞人提升自身修为的狍鸮皮糙肉厚,腹腔里不知蕴含着怎样可怕的东西,竟让身受重伤的阇婆呼救声越来越弱,最后终于一动不动,和包裹着她的妖魔一起沉寂了下来。
“看来阇婆被她身后的人给利用了。”清羊道人若有所思道。
此时仿佛陷入假死状态的狍鸮从老村长的口鼻中溢出白色的浓稠液体,这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汁液不多一会儿便将狍鸮庞大的身子完全覆盖,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快凝固沉静,形成一块晶莹剔透的虫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刀劈碎它便是。”空岚臂膀一震,将手中弯刀掷出,削铁如泥的宝刀“咔擦”一声从中间断成两截,连着刀柄的那一半反震回来,空岚伸手堪堪接住,被上面带着的力道往后拖拽出老远。
“莫要鲁莽行事,这狍鸮幕后的真正主人算计深刻,我们的一举一动看似占尽优势,实则全在他掌握之中。恐怕我们与阇婆这场两败俱伤的恶斗,也是他计划好的事情。”清羊道人面色难看,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茧让他产生了很多不敢去深究的念头,看来日暮的庙堂江湖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沙场上的明枪杀人,官场上的暗箭诛心呐。
人处在危机之中想法太多从来都不是个好兆头。相比于心思深沉的清羊道人,杞和空岚更关心怎么解决掉眼前这个没法解决的难题。
虫茧没有像某些妖兽的子嗣大肆吞噬周边元气,安静的出奇,有那么一瞬间让清羊道人生出了或许它已经不会再有所动作的想法。这种难以理解的形态周转超出了修行的范畴,可能只有太学院里极少数潜心钻研草木虫鱼的老学究才能道出个所以然来。
宁静是因为暴风雨还未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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