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隐,落幕晚霞。
颠簸多日,天色泛起晚霞如火如尘,炽红的天空隐隐挂起一道月弯,斜照在二人之行上,不顾他人眼色行在那道京都大街之上,眸光之中透着一缕锐气,晚霞潮落,云墨若水,京都大街便沉寂在一抹赤红之中,游人从人潮拥挤变为稀稀落落,林立的店铺业已步入荒凉之态。
傍晚的京都,最为凄清,众人皆归家搓食,稀疏无人。
在两三道人影之间,尽是鄙夷之色,却颓然不惧,行过大街,穿过长道,仅有那一道辉煌的牌匾映入眸中,亦有飞龙之势,又有撰玉雕工,落字凝练,苍穹之势。
“状元居。”谢绾看向那道牌匾,喃喃而语。
亦是好名,但却,如此锋芒莫不怕他家反感,引火烧身。眸光一敛,嘴角微微泛起波澜,既敢取如此名字,便要看此之中有何过于常人之处。
状元居之前立有二人,凝立不动,眸光滞愣,身着宽衣大袍,绣艺精湛,容貌姣好,眉清目秀,显来也是这状元居的门面。远远望去,便见里面金壁堂皇,雕艺卓绝,铜器四方,亦有阁楼门台,厢房客房,四立桌台凳椅。
行至门前,唯见那二人依旧目光呆楞,良久才道:“请问,状元居的马厩为何处?”
其中一人似被拉回了思绪,对上谢绾的眼睛,眸光之中带有了略微的情绪,细细打量了一番谢绾的着装,不似高官,而似这上京赴考之人,随即嘴角泛着几丝嘲笑:“你是外乡人?可知再无凡民敢牵马行这京都大街。”
“不知死活。”二人尚未回应,小厮便紧接了一句。
语毕,谢绾的脸顿时僵了住,眸中冒火,势要怒目之势,情绪的波动,心绪的掠沉,仅存的理智将她的怒火消磨了半尺。
“有何不可?朝堂之中既无不可牵马行京都大街的明文规定。”谢绾眼角一折,心有不悦,但亦未曾言明。
人情冷暖,世风日下!这京都怎都是这些人!
谢绾方才屏住气息,身后的沈白珺倒是听不下去了,率先出声:“既无规定,又无谕旨,我等便这样做了!你又能奈我如何?”
谢绾眸光一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冲着沈白珺使上了个“忍”的眸子。
“也罢,就当入乡随俗。”这般轻易妥协,心有不甘,但如今身在京都,她又能如何,如今唯有韬光养晦,日后再扬眉吐气。
身处京都亦算是寄人篱下,身处异乡,也不必与那小厮多加口舌之争。
小厮见情况不妙,连连挥手,忙于辩解,言辞之中带有焦急之措,不知再如何回应,如何答声:“自然不是,这位公子,若要寻马厩小的便带您去。”
拂袖一挥,尽是怒气。但言辞不语,也不能初来乍到,便寻衅滋事了。这般对于她在京都的名声亦是不好,恐是影响科举之果。
破落无人,骚气冲天。
马厩位于状元居深处,仅谢绾一人来了此处,而沈白珺却到了状元居的大堂,花着大价钱买上了一月的居所,亦是常人一年的伙食。马厩很破,但论之前的那茶馆,也算好些,至少是能够避风遮雨。
血红残阳之下,晚霞昭映之间,暮色微合,余晖映日,不远处,便能闻之马骚味,冲天的气息充斥着整个马厩,不见其马,但闻其味,虽说谢绾的马算不上上等,但亦是日日清洗过的,如若在这马厩之中待上几天,可不是熏人鼻息。
“这便是状元居的马厩?”谢绾不可置信的看去,掩住她的鼻子,挥着四下气息。
俊秀的小厮点了点头,做出一道请的手势,便觉得此处理所当然,理应如此一般。本以为京都繁华昌荣,却没想到人前金碧辉煌的状元居,人后的马厩却是这般凄惨,尽管岑州不如京都繁盛,但马厩也不至于这般的破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