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珺问道。
谢绾辗转四下,拂手打量,十八年来,还真未从济世医馆之中瞧过此处,帘内是一桌四椅,帘外便是医馆大堂。
她抽出一张圆凳,拂袖拍了两下,继而立坐,凝视道:“今日,我想请你去钱府验尸,则是因为验尸纪事少了尤为重要的一张。”
沈白珺似充耳不闻,似笑非笑的点头,细细打量了一番谢绾,朝着帘外一探,见苏庆煜在外面翻看医书,才放心道:“几日相处之下,你与那苏公子如何?”
原本凝滞的空气,瞬间被击散,即刻变为玩味的戏谑。眸中万千笑意,浮掠于表,便坐看谢绾的反应。
谢绾却抿唇视之,环手看向沈白珺,以气定神闲的语气答道:“为人不错,也是重情重义,奈何皆为男子,哎!”
语锋一转,眸中凌厉再现:“那今日,可愿意前去钱府验尸?”
沈白珺看她语锋一转,连忙噗嗤一笑,银铃作响的笑声再入耳畔,顺着谢绾言语,道:“是是是,既然谢公子开口了,小女子怎有拒绝的理由!”
谢绾嘴角一弧:“那多谢沈姑娘了。”
大步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的天色,昏昏欲沉的乌云与金橙的落霞掩映,日暮西山,几近傍晚。
而验尸之时,也应当悄无声息的夜间进行,若是让钱府人知晓,她便是有皇帝老儿撑腰,也无法靠近钱妄的尸首。说不准最后,还要落得一个毁尸灭迹的罪名。
思虑半晌,才吐字道:“时间定于酉时一刻。”
“好。”沈白珺点头,满脸笑意的看向谢绾,“距酉时一刻还有些时候,那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说服那许昌然的?他性子向来懦弱,怎会将验尸纪事交付与你,牵扯上事端?”
谢绾转身,折扇一展,长袍也随之挥开,洋洋洒洒的与她说了一番今日之事,如何忽悠那许昌然交出验尸纪事,如何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就在这个帘内,二人说说笑笑,言语之声传遍大街小巷,渲染了整个岑州。
终不知,下一次的谈笑风生,是在何时何月。
月惊鸟飞,冷风凄凄。
风潇潇刮起,毫无晨时的春意,唯有苍茫凄冷的夜色泠泠,刮过江河湖泊,刮过绿草莹莹,掀起了阵阵雨珠,击洒于空。
一行三人各自一袭黑色夜行衣,束发为绳,捂面遮容,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森冷的树下,微明的道路。
“十八年来,头一回着如此衣裳。”沈白珺打量了一番自己,觉得稀奇,提了提肩上的药箱,再道,“这打扮,似是江洋大盗。”
“你自小循规蹈矩,如此自当觉着新颖,而我自小离经叛道,如此打扮却是司空见惯了。”谢绾环手,看着眼前的妆容,婉婉叹息。
十八年来,她过着与她截然不同的生活,她,沈白珺,自小安分守己,循规蹈矩,而她,谢绾,却是与他人的思想背道而驰,身为女子,与男儿齐肩。
不曾想,如此截然相反的二人,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形如金兰,推心置腹。
沈白珺一笑,对上谢绾的眸子,满眼羡慕:“自小被师父所拘束,我也曾向往与飞鸟齐跃,与山水为家的生活。我又有何时,能像你一般的无拘无束。”
风刮过青嫩的树叶,落得一阵沙沙作响之声,时辰在不知不觉之中,便到了酉时一刻,而她们似乎还沉浸于缅怀旧事之中。
苏庆煜从容的靠在墙边,似乎完全插不上她们的话题,独自一人的思考。
唯有时间推移,光阴流逝,夜色渐深,月已高挂于空,散落的星子如光芒一般洒在街头,恍惚间,酉时一刻,在不知不觉之中悄然来临。
深邃的眸子一眯,随之看向一旁的谢绾,看着她聊得如此欢愉,竟有些不愿打扰,但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