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百年从长生殿退出来后,神色阴郁,不过很快,一个宫女出现在了他面前。
“国师,皇后娘娘有请。”
栖凤殿,闲人退散。
侯百年自落座后便小心地打量着几案后悠然插花的皇后,她不急,他亦不急着开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闲然安宁的味道,间或的,还能听到剪刀剪断花枝的声音,极轻。
“听闻,今日的长生殿,倒是热闹的很。”
侯百年心中一动,抬眸对上那自顾专注于手中事宜的女子,心念极快一闪,却是道:
“小道惶恐,不想还是惊扰到了娘娘。”
上官凌雁唇边勾起浅笑,手下不停,语气仍是慵懒自适。
“国师是个大忙人,于本宫这便省了那些客套话吧。听闻国师近来为搜集童女之事而烦心,不知现在进展如何?”
侯百年略一沉吟,心中思绪已过万千。
“有劳娘娘挂心,一切都在准备中,只是——”
“只是如何?若是需要本宫相帮的,国师但说无妨。”
似是得到了某种应肯,侯百年这才流露些许忧心,状似感慨。
“只是想不到小道的一片赤诚之心,到了有心人那变成了居心叵测,竟是成了万死也不足惜的佞臣小人。”
上官凌雁嘴角的笑意拉大了几分。
“国师口中的有心人,只怕说的就是穆美人吧。”
侯百年一副被戳破的诚惶诚恐样,“小道惶恐。”
“穆美人呀,在宫中也算是一个奇女子,她的这直性子,许是正对皇上的胃口,后宫之中的妃子多是有了解的。若是她说的你,你便也只能忍得几分,毕竟——”她一顿,“她近来正蒙受圣恩不是?”
一番话,侯百年眼中极速掠过多种深思,随后,他的面上露出无奈。
“娘娘宅心仁厚,无愧东宫,可是这穆美人就算蒙受盛宠,也不该如此c如此任性。献祭之事,非同小可,岂可说断就断?”
上面传来了一声意外。
“哦?穆美人竟是如此说?”
听完侯百年简略的叙述后,上官凌雁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随后倒像是善意提着建议般,“其实本宫亦是觉得,穆美人虽说是心直口快了些,有些话倒也是在理的。”
她看向底下抬头看着自己一脸不解的侯百年,缓缓解释道:
“一旦涉及到那位的事,皇上便有些——”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将话匣一截,随后犹有深意的眸看向他,“国师也是知的,如今辰国根基未稳,若是皇上再多一个枉顾人命的骂名,你觉得于我大辰亦无甚影响么?”
她一个疑问轻飘飘的砸过去,侯百年却是一瞬明白过来,心中一个咯噔变了脸色起身行礼赔罪。
“小道失策,小道知罪。”
“四十九条人命,国师着实不该太看轻了些。”
这一句语气稍重,底下的人已然变了脸色露出惧意。
就在侯百年以为连皇后也要追责于他时,上面的女子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献祭此事又不可不等闲视之,若是虔诚之心不够,扰了最终神异之效国师亦是免不了责,这倒真是件左右为难之事。”
听到这里,侯百年哪里还不明白,当即俯身一拜。
“还请娘娘明示。”
上官凌雁摆弄着盆中的花卉,眼中终于因这快要完成的作品而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此事亦好解决,献祭神灵之人,在精不在多,国师只需重新筛选出一个最符合献祭命格之人,既能堵了天下悠悠之口,亦不会有负圣上之意,岂不是两全其美?”
“另选一个人?”
侯百年心中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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