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銮殿上,刻漏一直在滴,皇上思考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十滴,思绪随着水滴流动。姚之孝知道这时最好不要打扰他,于是拿起了手中的茶盏闻了闻,并在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好茶,这上贡的就是不一样。
十滴已过,皇帝不语,于是姚之孝率先开口:“打浮山要靠水战,但流政不会水战。”
听了这句话,皇帝嘴角微微一翘:“哦,谁告诉你的。”
“这不,皇上又健忘了,是他亲自说的。”和尚下了一言,然后若再下一言,足以杀人。
“这份功绩总是跑不了的。流政现在势可敌国,若再让他拿下浮山,这后果,皇上也不想让他做第二个徐游吧这不,我又说多了,还替皇上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皇帝的手开始微微用劲,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早在一千多年前,有一个叫徐游的将军,奉命去征服了一个敢跟大历王朝作对的异族,但是他之后并没有回来,而是在那里自建国家,后来自称为浮山国。在之后的岁月里,大历和浮山双方虽然有战有和,但这个靠叛变建立的国家成为了每任大历主政者心中无法释怀的芥蒂。
流政是最好的选择,他有能力,有影响力,在他手中培养出的铁骑无往不胜。浮山国依海,水战无法避免,但流政所谓的不会水战,谁都知道只是他的一个托词,也是一种自保的手段,流水不知水?笑话。
姚之孝知道,流政知道,唐玄礼甚至大部分的官员都知道,近年来皇上用力培养水军,尤其是以戚薇为代表的新一代的将官,其用意何在?水战胜而不入陆,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换做那个水陆皆通的流政呢?
这一战,胜者为王。王朝经不起一个王的影响力过大,而且让他在这种情况下有独自拥兵入浮山的可能性。但选别人,王朝也经不起出现两个王的情况,所以必须放弃一个。流家,这个权倾朝野的名字,放弃和留下,到底哪个价值更大呢?
皇上的心情十分复杂。
留下?让他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大?或坐拥浮山?或者,起兵谋反?虽然流政表面顺从,但从粘杆处的报告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就算有没有反心,只要有了势力,就要被杀,但一旦没有了势力,还要被杀,虽然这是一个逻辑悖论,但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杀掉?战争需要钱和人,流府家财万贯,府内的百花园,育珍官让自己都羡慕不已。最重要的是大名鼎鼎的文津阁,听说当时抢过了结匈国三分之一的秘籍都放在里边,那能培养多少的武道高手呀,就上边那些东西抄过来,战争就有了保障。但坏处也是明显的,可能会造成反扑,不光是流家的反扑,还有浮山的反扑。
不知道算了多少次啊,皇上感慨,自己确实已经记不清了。这时候他看了看姚之孝,仿佛在寻求帮助,但对方不为所动,好像是在说,你自己决定吧。
看来,自己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几万人的生死啊!朱隶此时反而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我,就是皇,敢逆者,提头来见!
“姚之孝呀,姚之孝,你是不是什么都布置好了?”
“如皇上所愿,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那就等一个契机了。”
两人谋事,很少有生还者,在这时,不知什么是春秋大义,不知什么是伦常朝纲,有的只是被自我的欲望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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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京城里面发生了一件大事。流政击水军破字营的一名将官被杀了,凶手成功逃走。现在这种局势,就连普通的老百姓都嗅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息,先是戍卫队的奇怪换防,再是击水军的奇怪调动,这一切的一切,都暗示的事情的不同寻常。在这时候突然一名将官的死亡,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但说来也奇怪,那名叫做元让的将官只是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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