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延一滞,说不出些什么。
馝妃开口,却是忽然转移了话题:“如今苏清影怀孕似乎已有三个月了?”
墨延讶异了一下,低头道:“是。府中太医日日照料着,如今母子都还安好。”
馝妃敛了敛眉,尖锐的指甲不时敲击着桌面,发出细细的刮声,她抬眸道:“那就记得好好照料些,这些日子若没有苏相时时刻刻在你父皇面前说着好话,你父皇早就将你忘了。”
“母后说的是,儿臣必定好好照顾清影和她肚子里的胎儿。”墨延顺从道。
馝妃盯着他的脸色看了半晌,讽道:“别以为本宫不知你心里如今在想些什么,那苏清影的脸毁便毁了,让你日日看着虽有些难以忍受,不过那毕竟是苏相嫡亲的女儿,你若是待她好,便等于牢牢抓住了苏相的心。”
“苏相心思隐藏的深,连皇上如今都看不出来他心里实际上已经偏向了你,你若是还想要那个位置,苏相必定能帮了你大忙。”
墨延恭敬地低头应是,丝毫不提及他醉酒之后多次对苏清影动手的事。
不过他可没忘了,苏清影脸毁之事,可是落悠歌的手笔,而墨澈也默认了此事,如此一来,苏相心里决计是不会再站到墨澈那一边了。
这对他来说倒也是有些好处。
“你府里似乎还有个落茗玉?”馝妃又问道。
墨延心里有些惊,丝毫不清楚母妃怎么又突然提到了落茗玉,抬头道:“是不过母妃,那落茗玉是自己走投无路才赖在儿臣府里不走的,如今只是个丫鬟而已,儿臣还是有些分寸的。”
落茗玉虽名声不好,贞洁尽失,然而在他府里的实际身份,其实等同于一个通房。
“过些时日就将落茗玉收了,给她个名分,侧妃也好,侍妾也罢。落将军府子嗣不多,如今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在朝中也算是说的上话的老臣,这层关系澈王府不屑要,你便来者不拒地收了罢,将来总是有用的。”
“母妃,那个女人在京中名声那样差”墨延想都没想就要拒绝。
馝妃冷冷打断,“如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流言传得快散的也快,当初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不过如今早就没有几人还在乎那些肮脏的事了,就算有人私下讨论那也伤不到明面上,碍不到你的面子。”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不计前嫌收留落茗玉,落将军见了,面上就算不说些什么,心里也是记着一丝你的好的。”
墨延双目低垂,看不出什么表情,馝妃说的这些他都一一应了。
他心里知道,单以馝妃之能,还对朝政之事看不了这么通透。
如今这一番话,定然有人在背后指点。
而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以往必定是安国公,可安国公如今已经倒台,不复存在,那么如今又是谁?苏丞相,还是西夏屠弥太子?
不论如何,澈王府已经是手眼通天,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收拢一切对他有益的势力。
将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他总要争上一争。
想到此,墨延握紧了手中的药罐,墨澈将他逼到了这个地步,这个亏,他不能就这么吃了。
不多时,墨延出了承露殿。
馝妃躺回美人塌之上,揉了揉额头,闭上了眼睛。
她这个儿子,就是心性太急,又太沉不住气了,连她这个做母妃的都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儿子比起澈王来说的确还差的很远。
也许延儿此时汲汲营营,而澈王却从未拿他当作对手。
馝妃想了片刻,睁开了眼睛,吩咐宫女道:“将二皇子妃请过来见我。”
苏清影若还想安安分分地做这个二皇子妃,总要拿出一些有用的价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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