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落悠歌盘算着中了这些毒针她还有多长时间能够逃离这里,解开毒性,又会不会一针封喉。没想到她刚穿越到这里,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倏然,落悠歌意识一空,身体里爆发出一阵微蓝的光华,霎时如飞花泻月,所有银针骤然碎裂,棋局上只落下虚渺的金石粉末。
落悠歌被方才那阵大力冲击,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再看向那片空地,玲珑棋局正在缓缓消逝,血迹渗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吐出一口血,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里居然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把那些银针都震成粉末,难道绝境真会激发人的潜能?
墨澈在暗阁里更是心惊,方才他已收回机关,那些银针根本不会射在她身上。她身上竟有那么浑厚强大的内力,在最后一刻迸发,可她似乎并不知道那股力量,自己也被突然爆发的内力微微反噬。
墨澈似乎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冒险。
他发现,这个女人身上有探究不完的秘密。
落悠歌身下已全是血液,小腿被射穿,血流的很多,她有些晕眩。
幸好没射到骨头,只穿过皮肉。
她坐下来,撕下一截衣裙绑住小腿,血止住一些。她又休息了一会,这才站起身来,看着前方的高台。
旭麓书院赓续长远,历来山长皆是少有的奇人。落悠歌匆匆扫一眼,令她奇怪的是,这里竟然供奉着一个女人,画像上的女人眉目温善,如诗似画,倾城倾国,即便寥寥几笔,也看得出是世间绝色。
她从没听过旭麓书院有哪位院长是女人。
落悠歌眸光微闪,不再深究。
她走到雕花漆盒前,伸手将盒子拿过来,深深浅浅的光华映在她的脸上,她打开盒子,一瞬间流光溢彩,晃了晃她的眼睛。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块火红的玉石,这是一种半透明的晶体,只有玉佩大小,似乎是从最烈的火焰中心直接萃取的鲜红,比世间最珍贵的玛瑙还要光鲜夺目。
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被它吸进去。
倒是很衬胭脂泪这个名字。
落悠歌刚想把它塞进怀里,倏然身子一软,前方射出一道银针,漫入她的肩头。
落悠歌的眼前一阵晕眩,手臂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盒子扑通摔在地上。
该死的,她竟忽略了,这里的心机。
她摔在地上,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插入肩头,鲜血汩汩流出,她眼前清明了几分。
似乎并不觉得疼。
落悠歌吐出一口气,还好只是普通的软骨散,不会伤及性命。前世她受过很多剧毒训练,这种普通的软骨散,对她不起作用,休息一会就好了。
设计机关的人定是个惜才之人。想来也是,能闯到最后一关并拿到胭脂泪,必然身手不凡,幕后之人不会痛下杀手。
不知为何,她的心口倏然很疼,有如千万只蚁虫啃噬,这种痛觉,不在皮肉,却侵入骨髓。一瞬间求生不得的濒死之感微微袭来,她痛的蜷缩在地上。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似乎那天从七煞台被救下,又在将军府醒来时,便有这种感觉。当时太过轻微,被她忽略了。
墨澈眸光一紧,陡然站起身来,难道空噬发作了?
他正要走出暗阁,落悠歌已强撑起身,似乎毒性渐渐消逝,墨澈眼看着她破窗而逃。
他看着她一路闯过来,看着她一步步落入险地,却又惊险化解。几次生死之间,他看着她,手心都微微捏出了汗。
看着她狼狈不堪,却侠骨铁血。
看着她杀戮果决,又极为聪明。
她从来没想着半途而废,也未曾放弃生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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