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以园中海棠花期正好,开私宴赏玩为名,对京中圈子的几位夫人下了帖子。身为慕侯府超一品诰命夫人c封楚的乐安公主,颜氏常年深居简出,其帖子向来千金难求,因此一出便直接有回音:难得夫人有如此雅兴,届时一准儿来叨扰。
当日林荫道上大片大片的枝头缀满了浅粉嫩白的海棠花,海棠树枝桠交错,梦幻一般在头顶绵延起伏,花苞三三两两的紧挨着,像情人的呢喃的春色,偶尔有风打着卷儿缱绻而过,稀稀落落的花瓣似雨,落在穿行而过的婢女的肩头。
海棠游廊下开了两排精致的席面招待女客,颜氏坐在上头,各府夫人携着女儿家依次就坐,灵巧的婢女们服饰统一,托着玉液美馔,来回穿梭服侍。
简直不似人间景致。
颜氏望了眼归来的碧素。
碧素俯身在颜氏耳边小声道:“奴婢去问了听雨,说是和严家三爷见面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颜氏不着痕迹的颦了颦眉,严家三爷也是个混不吝的,整日遛狗逗猫,严家顶尖的医术不学好,尽学着给猫狗看病去了。
颜氏继续笑着和几位夫人讨论着如何栽培海棠。
“这西府海棠炎夏浇水要及时,不然叶缘易枯焦,秋凉后逐渐减少浇水,冬季落叶后浇水更少,以防烂根。别瞧着这海棠花嫩嫩小小一个,枝桠长起来可快了!”
“剪枝桠也是门学问,枯枝c病虫枝c细弱枝c重叠枝c过密枝如何剪,剪了还要好看,可得细细思量。”
“颜夫人懂得多。这海棠花花资潇洒,花开似锦,怕是只有夫人才能养出这般正真尊贵的‘花贵妃’,像我手拙可就侍弄不得!”打趣儿的人穿着端庄,一身暗色堆花襦裙端坐在海棠树下,既不过分打眼,又不会失了身份。
正是工部尚书的赵夫人。
工部尚书夫人下侧其赵府嫡女——赵扉灵安静地坐着,时不时地品一品海棠花酿出的酒,嫩出水的二八年华,梳着飞鹄髻,淡金色的水仙散裙拖地,眼波流转间都是精明。
颜氏笑,“没甚么难得,就是费心些。这树苗还是折哥儿从南方带来的,也是难为他,几颗树苗还从南折腾到北的居然还能活。”
“还是慕少爷有心,”光禄寺卿夫人用手帕捂着嘴咳了几声,附和,“虽淘气了些,但其聪明乖觉处,我那孽子百个不及他一个。”
光禄寺卿夫人下坐着的其府嫡次女,正仰头瞧着粉嫩的海棠花,那张我见犹怜的白玉脸庞拢着一丝病倦气,一身白衣,外拢着淡蓝色的轻纱,三千青丝未挽,仅仅在鬓间别了朵素雅的淡色的花,简单又不失大雅。
“折哥儿有十六了吧?”严家夫人问,一句折哥儿瞬间拉近了距离。
颜氏“嗯”了声,“成日没个定性,自小多病多灾的,我也不敢太据着他,就盼着有人能让他歇歇心思。”
夫人们瞬间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顿时青天白日闭着眼睛一通瞎夸。
慕青折再纨绔那也是慕候爷的嫡子,以后爵位继承不出意外是铁板钉钉的事儿。纨绔算什么?耽于美色算什么?结了婚调教调教约束约束还能不安定下来?
颜氏扫了眼席座,沈家丫头不在,“其他小姐们呢?”
严夫人手一指,用不省心的语气道:“往那边走了,茹儿说湖边的海棠开得更艳些,几位小姐一起去了。”
正说着,手指处喧哗四起。
“不好啦——不好啦——”
“有人落水了!”
“——救人——快救人——”
慕青折回来时正目睹着着乌七八糟的一幕。
海棠花摇曳的湖边围着一圈姹紫嫣红的人,初春的湖水还有些凉意,更不要说昨日还下了场春雨。湖里的人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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