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精工坊后院一间雅室内,掌柜宋河正翻着几张小报,这间房是他的卧室,分内外两间,外间用来起居c会客,地上铺着厚实的梨花木板,北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图。东墙是一排无门的格子柜,装满了书籍,书是立着放的,书柜前有一张方桌,堆了一些书籍和抄录的朝报c小报。
这桌子长条型,是一块整木做的,足有一尺厚,清漆下的木纹细密有致,棕里透黄的桌面油光发亮,还散发着幽幽的檀香味,桌角一个青瓷花盆里,一蓬云竹伸展着充满想象的枝叶。右侧一套青色茶具旁,左侧一个镂空的盘龙铜香炉冒着缕缕青烟,香炉旁的烛台上,烛火轻摇着,照亮了宋河一张干净c清秀的面容。
宋河喜欢看朝报c小报,只要有新出来的朝报,必定是喊人买来,cd府的邸抄虽然晚了些,但也是宋河了解时局的重要手段。至于小报,沿街售卖的有七八种之多,常在宽街叫卖的几个小报童已经养成了习惯,但凡有新出的小报,最先就给精工坊送来,这些小报也是宋河每有必读的。
小报在cd府盛行,十分走红,每有新报,竞相购之,以先得者为功。其内容五花八门,或是朝报未报之事,或是官员陈乞未曾施行之事,辅以地方民情c农事c趣闻等,官府对于各种小报扬丑揭短的也煞是头疼,无奈是越禁越盛。各家小报商极尽手段,收罗消息,通宵制版印刷,抢先面市,宋河常看就有《川陕首墨》c《西路新闻》c《cd暗花》等。
时局动荡,不由得宋河不关心,但每每阅及边事c民情,常扼腕叹息。此刻的他,手上一张邸抄入目都是宋金战事捷报c朝政议事c官员升迁的消息,而另几张小报上,则是糜烂的边事c官商的勾结。看的他烦躁不已。
一阵脚步声,宋山回来了,人未进门,声音已到:“老爸,我回来了!”
“小山啊,今天去哪里逛了?”中年男人爱怜地看着进来的宋山,这个儒雅白净的中年人正是宋山的父亲c仙农精工坊的掌柜宋河。
“你又在看报啊,我看着眼花,太难懂了,比高中古文还难。我今天午后去大慈寺找常光和尚聊天去了,顺便拜了拜佛。”
“你九香楼的生意怎么样了,我都好久没去你的酒楼看看了,有没有搞什么新菜给我尝尝?”
宋山扯了把椅子坐下,顺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然后脱了鞋,喊了声:“十八妹,给我倒盆水洗脚。”
“来了!”十八妹忽闪着大眼睛进来了,向宋山做了个鬼脸,捂着鼻子拿起两只臭鞋子出了门。
“真臭,你走了多远的路哦?”宋河笑骂道。
“这能怨我吗?这天气,我又不是秀才,没资格穿皮鞋,这鞋子又不透气,一点都不好。九香楼嘛,张果帮我照看着,生意倒是好,就是事也多,开馆子真累。”
“公子,水来了。”十八妹端着个木盆进来,宋山自己洗了脚,接过十八妹递来的布巾搽了脚。十八妹鼓着眼睛小声对宋山叽咕:“臭脚!臭脚!”。
“小丫头片子,再说不给你买香香了。去外屋吧。有事我喊你。”
十八妹撅着嘴,别着头端着木盆出了屋子。
宋河从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个白色小棒棒,塞到嘴上,凑着蜡烛点燃,深吸了口,然后吐出一团烟雾,“嗯,餐饮是服务行业,九香楼每日也有百十两银子的流水,从早到晚,当然累,你正好磨练下,也结交结交有用的人。另外,该给份子钱了,分了上月月红,别忘了衙门和帮会那几个要打点的。”
“我知道,这几天在办了。河西的快餐开业一周了,生意越来越好,很快利润就会超过九香楼。cd府人多钱多,走大众路线没错,该早点打这个主意。”
宋河接着道:“那就好,我们从做餐饮起家,到现在有了一些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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