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高的陡坡。
头顶没了宽大枝叶的遮挡,视线明朗了不少,正前方,是一条不深不浅的河流,而另一边连接着的,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界的茂密丛林。
时简走到河边,卷起袖口,捧了一口水灌进嘴里,
山间冰冷的河水扫了一圈牙床,冻得人瞬间清醒了不少,就连一夜未眠的倦意都扫的彻彻底底。
抬手,将凉水浇在脸上,又随意的抹了一把,睁着一双晶亮的眸子,余光向后撇了一眼,刚想出声叫她,
就见不远处,初夏靠瘫坐在树干边上,脑袋枕着后面的军用背囊,战术头盔倾下遮住半张脸,唇瓣微张,呼吸均匀,
多半是睡着了。
也就是转身洗个脸的时间,看样子是真的困得不行了,
抿唇,时简没再出声,
渐亮,光线明朗,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细细密密的洒在树荫下初夏的身上,
迷彩服上滚了不少灰,脸上抹的油彩也掉的七七八八了,但在这光线的衬托之下,倒显得脸色愈发白皙。
虽然看身子骨应该挺瘦的,可脸颊却是肉嘟嘟的,微微张唇呼气,像极了金鱼吐泡泡,
咕噜
咕噜
靠坐在树干边上,时简一条腿微微屈膝,手臂随意的搭在上面,目光从初夏脸上移开,微微下垂落到手腕上。
时简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初夏,看她那样子估计还得再睡一会儿,没有出声只是轻手轻脚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而还没等她走出两步,原本一动不动的初夏突然惊醒。
大概是动作幅度有点大,战术头盔滚落到土地上,她呆滞的楞了几秒,眼神迷离,仿佛灵魂在游走。
可而后,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手忙脚乱的拿起头盔,扬起脑袋看向时简,
“我是不是睡着了?”
“恩。”低声应了一句,时简微微眯眼。
猛地一把大力拍着脑袋,初夏有些懊恼的起身,大力拍打着自己,似乎是要把自己拍醒,急急忙忙扣上战术头盔,一脸的认真和焦急,
“我没耽误事儿吧!”
“没,”时简接过话,脚下步子一转,走到旁边的草丛堆里捡起一根树枝,找了一处空旷的平地,时简冲初夏招了招手。
跨坐在地上,时简用树枝在土地上划出了深深浅浅的勾,仔细点盯着看,能明显看出那是一张简略的地形图了。
而且应该就是他们上山的路线。
把自己的计划和行动跟初夏大致说了一遍,后者楞了几秒才反应完全消化完,而后突然乐了,咧嘴一笑,
“如果只要两三天就能到山顶,那直接拿了旗子咱不就躺赢了?”
躺赢?哪有那便宜事儿!
时简摇了摇头,而后用树枝指了指地上几个特别标注的点,
“这里有一片沼泽地,这里悬崖,这片树林是雷区捷径虽然近,但路不好走。”
而且一开始,时简只算了她一个人的脚程,两三天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若还加一个初夏,她就得考虑一下把雷区绕开了。
抬手看了眼时间,时简又把地上做的标记销毁,
“我们赶在天黑之前先把沼泽地翻过去。”
初夏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只是没想到她们俩连沼泽地的边儿都没探着,就遇到了状况。
正午,一天中光线最充足的时候,
连着几天的大晴天,就连寒冬中凌冽的空气都柔和了几分。
时简在前头带路,初夏跟在后面。
一路上都很沉默,除了军靴踩在枯枝杂草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外,很难再听见别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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