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过后。
刘平安沉思半响,咬了咬牙,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凝重,转身回屋取出了房契。
养父生前经营一家医馆,位置极好,如果连同这间房子一起卖掉,估摸也能卖不少银钱。
“郎君”
小院门口忽然走进来了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布衣下遮掩着厚实的腱子肉,手里正提着两尾鲜鱼,见到刘平安捧着房契的动作微微有些错愕。
刘平安抬头一笑:“秦叔。”
这位中年男子姓秦,单名一个厚,前几年流落到并州,在寒冬腊月里敲开了养父医馆大门,身受重伤被养父出手治好,醒来后记忆残缺,愿意为养父当牛做马,只求有饭吃有地方住就够了。
养父见他可怜便收下来做些杂活,几年接触下来,发现秦厚也的确是个勤朴的汉子,所以刘平安一直都是称呼他为秦叔,算是刘平安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只是可惜,当日养父出事的时候秦叔和刘平安都在大户家帮工赚些散碎银钱,没有撞上王佑行凶,所以才会让养父遭了毒手。
“郎君这是准备卖掉宅院?”秦厚愣愣问道。
刘平安点头:“不仅仅是宅院,连父亲的医馆也准备卖掉。”
“哎呀,郎君这是要做什么?卖掉医馆也就算了,卖了宅院咱们住哪?”秦厚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一脸震惊。
刘平安不善医术,没有学习到刘神医的本事,秦厚是知道的,既然恩公去世,卖掉医馆也是正常。
但是卖掉宅院,秦厚就想不明白了。
刘平安笑道:“秦叔,父亲已经不在了,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相依为命,并州虽好,但毕竟在王氏眼皮子底下,掣肘太多,你我不如去长安讨生活。”
太原王氏在并州的势力不可小觑,就算案子已经被天子亲口判定了,可太原王氏并没有受到任何实际惩罚,刘平安和他们总归是有仇恨在身的。
在并州生活,就意味着一举一动都在王氏的眼皮之下,想要出头太难了。
秦厚连忙放下手中鲜鱼,劝阻道:“郎君,有绩公护着,咱们怕他太原王氏作甚?”
在秦厚看来,李绩就是并州的天,刘平安也算是他的子侄后辈,李绩为人向来仗义,必然会照拂几分,太原王氏就算再显赫,恐怕也不敢和李绩作对。
刘平安摇了摇头,“秦叔,你错了。”
“有绩公护着,王氏也许不会明目张胆上门寻衅,但暗地里的报复总不会少,绩公也是天子信赖的亲信大将,如果北疆再有战事,绩公出征,到时候你我二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王氏宰割了。”
有靠山是好事,可是靠的了一时,靠不了一世。
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保证安全的最佳方法。
“哎”秦厚无能为力的瘫坐在地上,叹息不止。
他一个坊间小民都知道太原王氏是从魏晋显赫到现在的高门大户,势力庞大,整个并州城也只有李绩能治的住王氏。
可李绩毕竟是国朝大将,迟早会出征的,到了北疆沙场,谁还能保证李绩记不记得刘平安这位子侄后辈?
又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侄子,就算李绩和老神医的交情确实不浅,但终究会随着时间减弱的。
秦厚憨厚,可是不愚,刘平安三言两语,足以让他念头通达了。
“这并州城,的确是待不下去了。”秦厚无可奈何。
“郎君这些年没接触过买卖之事,老秦为郎君去将房契卖掉吧。”
刘平安摇头道:“我与你同去。”
倒不是他信不过秦厚,只是怕秦叔老实人一个,会被无良商家压价罢了。
“也是,郎君也该接触一下这些事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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