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幻跟着裴蕴走进了凉亭,才看到凉亭之内的琴架上摆着一把古琴。她从未接触过古琴,就算在霜乐坊时也不过只会弹筝。只能带着歉意说道,“裴大人的琴自然是好琴,只是小女子从来只会弹筝,未曾碰过古琴。倒是要扫了裴大人的兴了。”
裴蕴先不说话,只是走到琴前,用手指轻轻地拨动琴弦,不过几声音阶,夏如幻已经知道这把琴绝非凡品。
“也不至于扫兴,只是常常听小儿说起姑娘的琴艺,一直很是倾佩,没想到今日却是不巧。不过琴与筝都是弦乐,夏姑娘作为霜乐坊的当家红牌,却只会弹筝,未免有些落了下乘吧。”
他眼角一挑仔细地观察着夏如幻的表情,寻常的歌女若是被人揭了身份,多半都是要恼一恼的。可她仍旧是风轻云淡,笑脸盈盈,不见任何愠色。她走近古琴,用指甲小心地拨弄琴弦。其实以她的聪慧,用筝的方式来弹琴也不是没有法子,但她偏不想在裴蕴的面前做那样卑躬屈膝的样子。
她夸赞道,“确实是好琴。”
“那便赠予姑娘吧。”
“如此贵重只怕是不妥。”
裴蕴勾着嘴角,坐在琴架前,说道,“我送出的琴自然是贵重的,不过夏姑娘若是想把这琴带走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见你眼亮心明,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只要你答应离开我儿梓华,这琴你立刻就能带走,还有一百两黄金,从此以后自然是不愁吃穿的。再去寻一个爱你敬你的夫婿,这后半辈子怎么都好过做梓华身侧的一个妾吧?”
“做妾?”夏如幻冷笑着对上裴蕴的眼睛,看来今日裴蕴请她来不过是以为她贪图裴家的家产,如今想用金银就轻而易举地打发了她。到时候也可以安抚裴梓华,只说她是一个贪慕荣华富贵的人,自然不会再提娶她的想法。
她挺直了腰背,说道,“我想裴大人一定误会了,我与裴公子两情相悦,非卿不嫁。裴公子允诺过我,此生只会娶我一人为妻,就算我死了也是裴家公子的妻,而不是妾!”
“好大的口气,难道你以为我不点头梓华能将你娶进这裴家的府邸么?你莫要忘了整个裴府都是我裴蕴当家,你一个小小的歌女也妄想在这里兴风作浪么?!”
“裴大人,我敬重你是裴公子的父亲才与你说了这些话,若是你一意孤行要拆散我们,到时候只怕裴公子恨的就会是你了。”
裴蕴一把掀翻了琴架上的古琴,怒目而视。这时裴梓华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一下把夏如幻拉在他的身后。
“父亲如此威逼孩儿的心上人,是不想成全这门婚事么?”裴梓华下意识的抓紧了夏如幻的手,他的手心冒着冷汗,整个人都在颤抖,想来他从未在裴蕴的面前表现的如此坚定。
夏如幻倒是很好奇裴蕴接下来的部署,听闻他素来最疼爱这位幺子,如今父子俩对立,他是会逆了裴梓华的意驱逐她,还是会顺着他的意成全了这门亲事呢?
“你这个不孝子!为了这样一个歌女竟然敢与父亲这般说话!你知不知道她这样下贱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你作为我裴蕴的幺子,这洛阳城中的官家小姐难道就入不了你的眼么?偏要娶了这样的歌女来败坏我裴家的名声!来人,将这歌女给我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许放人!”
不知从哪里立刻冲出来两个小厮将夏如幻从裴梓华的手中抢了去,一路押着她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柴房。
昏暗潮湿的柴房里弥漫着木柴发霉腐烂的味道,夏如幻借着门缝外的一丝光亮在眼睛适应过黑暗后已经看清了柴房中的景象。倒也没有想象中的糟糕,至少比寒月宫的地牢要好上千万倍。她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想着就算裴蕴要再找她的麻烦,怎么也要拖到后半夜了。
二更刚过,就听门上的锁链被散开,有人提着灯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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