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本欲跑回破庙，希望自己的师傅能给自己一些安慰，平静自己第一次杀人之后内心的不安与冲动。

    可漫天雨滴狠狠地打在他脸上，晶莹的雨滴不知何时已化为漫天血红，视线所及之处模模糊糊，王凡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进入了一个血色的世界。

    于是他毫无目的地奔跑着，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而没有头绪。

    恍惚间，王凡跑到了自己平时扎马步所在的那条河流，不知为何，本是一片血红的天地，只有眼前的河流还是那么的清澈纯净，如一条银河般横亘于整个天地。

    王凡现在感觉那股气息早已不复刚才的温柔，此刻在自己的身体内横冲直撞，好不难受。

    古往今来，哪个进入凝气一层后不是神情气爽，精神百倍，周围一切事物莫不清晰了然于心，哪像此时的王凡，这明显是有些走火入魔的节奏！

    不过话又说回来，宗门中的弟子在冲击凝气境界之时，要么去寻得一处极为静谧的地方，如果是那种真传弟子在冲击凝气境界时还会有宗门的长辈在一旁看护！

    像王凡这种孤家寡人，虽然有个名义上的师傅，但对他基本上是不管不顾，一贯的放养政策，如今心魔入侵精神错乱的情况下，小小的王凡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或者说他连什么是走火入魔都不知道！

    整个血的世界中，一个满身血色的小男孩迷茫着，疯狂着，这天，这地，这山，满是血色，只有眼前的河流还是如原先一般，清澈的河底卵石依稀可见。

    王凡再也受不了了，小小的身子快要爆炸，疯狂奔跑一头扎到河中，河水虽浅，但足以淹没王凡平躺的身体。

    河水的清凉令王凡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炎炎夏日遇到一股清凉，给躁动不安的心头一丝慰藉。

    其实王凡的走火入魔与他平时的经历有着很大关系，自打记事以来，一个人孤苦无依，甚至连个相依为命的野狗都没有，小小的他早已见过各种心性凉薄，社会最底层的肮脏与欺辱，只是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这些，将一切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

    憋得多了难免要出问题，以前的他也见过杀人，无论那些被长剑捅进腹部，抑或被削掉脑袋，哪一个不是血溅当场，可王凡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而感到不适，任他是谁，见的多了难免习惯麻木。

    可今日当把锋利匕首送入小二胸腔内的那一刻，王凡的身体明显发生了停顿，手都有些不自觉地颤抖，看到鲜血顺着匕首在小二胸口开出一朵血花，王凡非但没有恐惧，脸上反而有着一种不自然的潮红，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鲜血是开启恶魔的大门，可不破不立，没有杀戮的存在人们为何要去进步，那个修者一生不是在掠夺天地灵气，虽口口声声喊着替天行道，顺天而行，可那个不是与天地争抢？

    王凡闭上眼睛，由着那股气息在身体内四处游荡，同时也放弃去刻意控制身体，随着奔流的河水将他带向那未知的远方。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的时候，顺其自然未尝不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就这样漂啊，荡啊，天地自然，返璞归真，若想逆天必先顺天，王凡的心越来越静，自己好似化作水流的一部分，棵棵水草拂过自己的脸颊，条条鱼儿与自己嬉戏，漂漂荡荡的没有终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自己已经不在乎要去哪里！

    哪怕是老乞丐在这里也会将一双老眼瞪出眼眶，然后以不可思议的声调大呼一声：“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作为一种修炼状态虽然很罕见却也不能说没有，但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刚刚踏入或者说半只脚踏在凝气境界的孩童身上，别说千年未见那就是万年未见也有人相信！

    不知何时，王凡已经睁开了双眼，身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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