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想起那些个麻木的面庞,沉声说道,“如果我是您,我不会选择施舍?”
“为何?”车内那人依旧语气温和。
“他们早已失去了对生的渴望与追求,又何必浪费钱粮。”
车内传来一声轻笑:“你又如何知道他们失去了对生的渴望呢?人生难免失意,倘若你陷入不能自拔的深渊,你难道不希望岸边行走的人拉你一把吗?”
“可是你看他们的眼神”十七仍然有些不服气。
车内人语气淡然:“倘若用眼神就去判断一个人值不值得帮扶c该不该死去,那是不是太过于轻视生命了呢?”
“生儿育女,是一位母亲一生最光荣圆满的事情。但是,很多母亲,在分娩的同时,也承担了赴死的准备。医术有限,有时母子仅能保一人,更甚者,一尸两命。尽管那是你所不屑的施舍,可我也只是用我的方式去尊重生命和缅怀故人罢了。”
“很抱歉。”十七渐渐明了那句缅怀故人的意思。
车内那人十分豁然地笑了:“你心底应该也是与我有着同样思虑的,不然,你也不会将碎银分给那些怀抱婴儿的女子或是那些孤儿。”
“我只是觉得,他们还小,或许还有些醒悟的机会而已。”十七愣愣地解释着,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总归是做了好事,开心才是。”
十七沉默,刺眼的阳光迫使她垂下眼眸。
师父曾说,他是受月家家主所托,才将她收作徒弟。十五年来,她一直在思索,月家既然是暗夜十二卫,自然有能力培养她,又为何将自己托付给了师父,托付给世人口中的人间地狱沧澜城?
我的母亲,又会是什么样呢
秋风含了少女悲悯的心思,颓然地卷起地上的一片落叶。
快至深秋了。
三人回至王府,正是午饭时间。
十七去了阿申房间,两人一同用膳,萧长龄则是回了自己卧房。
饕餮盛宴之后,迎来了清爽宁静的午后。
十七陪着萧长龄步入了花园内的居闲亭,碧蓉和阿申捧了笔墨纸砚跟随而来。
居闲亭正处花园中一条细弯的流水河畔,周围是开始颓败的梅树。碧蓉替萧长龄压好纸张,以流水为引,安静地研着墨。
十七折了一枝梅枝,俯身好奇地朝纸张看去,不知道这破败的梅林有什么好画的。
萧长龄微微抬头便映入了一双如星的眸子,少年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若是女子,想必日后必成天人之姿。
心下喟然之际,手指携了毛笔,在砚中轻轻一蘸。
还未落笔,只闻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嬉笑声。
萧长龄微微叹了口气,搁下了笔。嬉笑的女子也渐渐映入眼帘。
较高的女子身着朱红菱纹罗丝绵袍,腰间悬一枚红色缎串珠绣葫芦,细眉长眼鹅蛋脸,端庄秀气。身材较矮的女子着一身蓝缎平金松鹤纹对襟衫,下撒一条云锦纹缎裙,娥眉圆眼,显得娇俏可爱。她们身后还跟了一个穿着赭红色深衣的男子,轮廓与萧长龄几分相似,只是眉毛散乱,目光轻浮,眉宇间的气质差了许多。
“这不是世子爷吗?”赭色深衣的男子嘴角一挑,目光游荡了过来,随后停滞在了十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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