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叶挽不禁也为叶家上下坎坷的人生感到惋惜。困苦的日子过去,叶骊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即使身为商户,只要他愿意足以娶一房门户相当的妻室,快乐富足地过完这一辈子,就像叶骥和叶驰一样。可是他不愿意,他当时只愿意做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糊涂蛋。他抛弃了老父,抛弃老母,抛弃与他感情相当好的大哥,就为了一个或许并不爱他的女人。
“骊儿当时不过十五六岁,他抵达燕京之时身无分文,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托人传信于我,等我找到他时,他正流落街头,浑身衣衫褴褛,一点都没有大哥信中跟我描绘那般翩翩少年郎的模样。”说道这里叶富贵无奈地笑了声,即使是这样叶挽也能听出他语气中满满的爱意。“我在京中也无依无靠,不得法只能将他偷偷摸摸地带进宫去。我当时已经是内务府的一名小管事,要将骊儿弄进宫来不算难事,只是没有想到,自那日起便是噩梦的开始。一步错,步步错。”
叶富贵的神态陡然变得凄楚起来,他时而摇头苦笑,时而悔恨捶桌,看得出来他对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到底有多自责。
“我当时只想着暂且收留骊儿,待给大哥大嫂传信之后再让他们想法子来京中接骊儿走。没有想到早知如此,我定然不会将骊儿带进宫来的。”
叶挽默然,叶骊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跟着曾如水,就算叶富贵那日没有把叶骊捡回宫中他必定也是会自己想法子混进来的。真的不能怪叶富贵。
“当时献王刚刚即位,就是先帝昭阳帝,宫中一片混乱,我将骊儿弄进宫来真的非常容易,谁知道他竟然胆大若斯,竟然直接跟当时的如妃娘娘搭上了线,就连我也阻止不得。我尝试过数次劝骊儿离开皇宫,离开燕京,回云州去,可是他总是不愿意听。
事情已经发生,再想阻止就晚了。我收到了大哥的来信,说大嫂因为骊儿出走的事情病重,时日无多。我将信交给骊儿看,他只是沉默了一个多时辰,告诉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法,他这辈子的命就握在如妃手上了,对不起爹娘的大恩,等到来世再报。我知道,他是将如妃看重甚过于大哥大嫂,他是不愿意回云州去的了。
笑话,一个十几岁的奶娃娃,懂什么命法?那日,我将骊儿狠狠毒打了一顿。他第二天就消失了踪影。”叶富贵将手中茶盏狠狠地掷落在地,已是泪流满蜜满。“我寻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他,寻遍了整个燕京都找不到他,我以为他是回云州去了。直到大哥再次给我来信,说骊儿没有回云州,大嫂终究没有等到心爱的小儿子回去看她,撒手故去了”
叶挽问道:“叶骊消失的了,去哪里了?”
“这个叔公没有办法回答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叶富贵诚实地摇摇头,“当时燕京中的威远将军府楚家出了事,当时的慧嘉皇后c楚家唯一的女儿被打入了冷宫,如妃理所应当地登上了后位。待我再见到骊儿的时候,已是几年之后了。他已是二十好几的年龄,不娶妻,不生子,就像个透明的东西一样跟在如妃的身边,甘愿做一个扫洒的小太监,与我形同陌路。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下去,待我老了两腿一蹬,自然也就管不着这些破事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孽畜,竟然!”
“竟然让如妃曾后怀孕了,是吗。”叶挽幽幽地接话。叶骊不是太监,六根不清净,自然不可能乖乖地跟在曾后的身边做个透明人。他们的关系远比叶富贵想象中的要亲密的多,直到现在曾后还不舍得杀了叶骊,将他囚禁在密室中,时常要去探望。虽然其中可能有叶骊捏着曾后什么把柄的原因,但是依叶挽所看,曾后对叶骊并不是全然无感情的。毕竟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和一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没用的糟老头子,是个人就会选择青梅竹马的年轻小伙子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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