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与贺锦荣行跪拜之礼,垂目望着地面,不敢直视元晋帝。
元晋帝盯着薛慎之,见他低垂着头,开口道:“抬起头来。”
薛慎之与贺锦荣抬起头,看向元晋帝。
薛慎之微不可见的蹙一下眉心,元晋帝打量的视线太直接,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这种感觉很怪异。
转瞬薛慎之便明悟了,他是宁雅县主的儿子,元晋帝在他身上看见母亲的影子。
“你是薛慎之?”元晋帝猜到薛慎之的身份,宝翎口中的李家后人,就是他吧?再没有人会有他这般像宁雅与李玉珩。
元晋帝脑中闪过这个名字,捏紧了拳头。
“正是草民。”薛慎之不卑不亢地回答。
元晋帝颔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薛慎之做的文章上。
拿起贺锦荣的文章,抬头看向贺锦荣,“你父亲贺岱才华盖世,博古今通。你做的文章徜徉恣肆,斐然成章,有理有据,比你父亲当年更胜一筹。”
“臣子还有需要进益的地方。”贺锦荣谦卑有礼道。
元晋帝看一眼薛慎之,缓缓地说道:“你的文章见解独到,立意深刻,分析透彻,耐人寻味,发人深思。的确是一篇锦绣文章,与贺锦荣的文章,各有妙处,难分高下。朕宣你们入宫,便是打算亲自策问。”
薛慎之已经猜到一点,十分淡然镇定。
贺锦荣看向薛慎之,唇角微抿,收紧袖中的手指。
元晋帝将文章放下,开口道:“边疆年年战乱,外邦侵犯,物质贫匮,该如何应对?”
贺锦荣先一步开口作答道:“回禀皇上,外邦无故来犯,我国当然要以倾国之兵迎战,同时派出使臣出访谈判,也可以与其他国家结盟。至于物质贫匮,让百姓耕种,能够解决问题。”
元晋帝点了点头,看向薛慎之,“你有何见解?”
薛慎之看向贺锦荣,看着他胸有成竹,十分自信的模样,沉吟道:“草民主张巩固边防,屯兵边塞,士兵可以耕种,也可以防守。来可拒,去可防,国则无忧,边境无虞。”
薛慎之的战略观点,得到太傅与尚书的认同,“皇上,薛贡士的方法能够从根本上杜绝问题,外邦未来犯之前,可以屯养兵马,外邦出兵必然会有顾忌。而无战乱之时,士兵耕种,能够改善物质贫匮,缓解粮草短缺之忧。即便外邦来犯,也可以尽快的防御,或者出战,不必担心城门失守,等朝廷派兵去援助。”
贺锦荣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之前他以为状元势在必得。
如今薛慎之的提议,的确比他的出彩。
薛慎之这番主张,也深得元晋帝的嘉许。
只是——
元晋帝再问,“天地间什么最大?”
薛慎之与贺锦荣同时愣住。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良久,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皇上。”
“道理。”
贺锦荣拱手作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子以为,天地间最大的是皇上。”
礼部尚书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太傅抚摸着胡须,看向薛慎之,看他如何解答。
薛慎之抿紧唇,如今天下间都认定是君王至上,贺锦荣的回答不偏不倚,容易讨得皇上的欢心。他的回答,极有可能惹得皇上的不喜。
沉默半晌,薛慎之依旧耿直地回答道:“天下虽大,治之在道。四海虽广,治之在心。没有道理的世间,破裂天常,败坏人纪,公道不存于心。草民认为,万事脱不开一个道理。”
贺锦荣乍然看向薛慎之,脸色微微发白,万事脱不开一个道理,身为天子也是要遵循道理行事,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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