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短暂休息过后,圣驾再次启行,而后穿林过垄,舟车劳顿近两三个时辰,终于赶在日落前逼近上林苑。等到到达目的地后,董太尉为了表示忠诚,亲自迎皇帝入苑,王太后c许皇后因身份特殊,亦紧紧跟随皇帝身后,其余人等地位卑下,只能老实走下车来,搁车前施礼送驾。
转眼送走圣驾凤驾,众人经过一日的车马颠簸,不免有些体倦神疲,正不知何去何从,忽然瞧见从上林苑出来许多指引舍人,于是耐心搁原地站着等,直到指引舍人满面春风凑过来,挨个厮认一番后,众人互相一笑,话不多说,纷纷跟着指引舍人去自己的殿舍。
班恬动作稍微慢一些,未免落于人后,当时四下里瞅不见有舍人过来,又见叶良使也碰巧落了单,于是款步过去,与叶良使边走边谈:“这次来上林苑,姐姐住在哪里?若是咱们住得近一些,妹妹也好登门拜访,可若是隔得远一些,那妹妹只能隔三差五去一回啦!”
两人聊了一路,越谈越投契,此刻叶良使目视前方,淡淡一笑道:“我这人,是最能随遇而安的,也不拘住在哪里,只要晓得旁边住着的人,不是什么野蛮刁横之辈,一切皆可随意!”
班恬猜得出叶良使的心思,大致是希望芳邻作伴,彼此聚在一块互不干扰,
转念一想,自己头一回来上林苑度夏,对这边的殿宇分布还不甚了解,更不知道皇后娘娘给自己安排的邻居是谁,正满心思想着这茬,俄而瞧见前方走过来两个舍人。
“敢问是班少使吗?”
“敢问是叶良使吗?”
两个舍人一凑上来,立马张口询问,可由于叶良使鲜少出宫,而班恬又是头一遭过来,两人看上去都比较面生,弄得舍人们稀里糊涂,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以至于全问错了对象。
班恬刚进上林苑,即碰见这样的事,短不了在心里耻笑两回,然后很婉转的提醒了眼前的糊涂蛋,那两个舍人弄明白两人身份后,又羞又愧,意欲跪下磕头赔罪,班恬觉得没那个必要,吩咐他们不要多礼,然后微微笑着问:“你们可是来为我们引路的?”
两舍人听班恬查问起来,皆有些不好意思,当面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奴婢俩昨夜吃坏了肚子,今儿早上起来后,已经进了好几趟茅房,刚才奴婢俩正搁前面耐心侯驾,谁想肚子里又不舒服,于是偷摸摸溜到茅房里蹲了一会儿,可回头再出来,已经瞧不见两位的影子!”
另一个捂着肚子,也随声附和:“请两位主子相信我们,我们俩老实本分,绝不敢撒谎骗人,实实在在是因为肚子不舒服,要去茅房方便一下,才耽误了给两位主子引路!”
班恬听了两舍人的辩白,面上说不出的尴尬,而叶良使好不容易摆脱困意,此时听俩奴婢毫无顾忌,说起自个拉肚子跑茅房,一脸厌弃说:“哪个要听你们腹泻的事情?快些告诉我们俩,究竟我们分别住在何处?”
两个舍人见叶良使忽然发怒,连忙点头哈腰:“这位班少使住在合欢殿,而叶良使你,则住在蕙草殿!”
“合欢殿?”
从舍人口中得知自己殿舍的名字,班恬不自禁跟着喃喃一句,叶良使瞧她若有所思,推了一把道:“想什么呢?你还不知道吧,除了皇后娘娘的承明殿,恐怕上林苑里,只有妹妹的合欢殿距离陛下燕居之所最近,由此可见,陛下是真心宠爱妹妹呢!”
班恬觉着叶良使的话不对味儿,面上淡淡道:“姐姐多虑了,陛下日理万机,又要召见大臣,又要巡视军防,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管咱们住在何处?兴许是皇后娘娘或者太后娘娘的意思,也未可知呀!”
叶良使刚才不过说玩笑话,心里自然十分清楚,皇帝没事管这个干嘛,于是很快岔开话题,聊了一些闲常琐碎,只等相伴着走了两条宫道,两人再不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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