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功夫,班恬从鸳鸯池里出来,上官妩眼明脚快,抢步上前,亲自为她擦干身上的水。
陆香随后捧来更换的衣服,上官妩就手取过,服侍班恬换上,然后又吩咐宫女重新给班恬盘起百合髻。
及至一切熨帖,上官妩牵着班恬的手送到外面。
那时,天色漆黑。
王振反剪着双手,搁庭院里踱来踱去,偶尔仰天烦恼,哀叹来侍寝的女人总是很麻烦,每每要自己等候多时。
“王太仆!”上官妩出声喊。
王振回应一声,飞速跑到跟前,匆匆朝着班恬行了一礼,再抬起头来,眼看班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王振那一对鼠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少使沐浴更衣太慢,陛下等得有些急了呢!”
刚才在里头沐浴,的确耽误了许多时间,此刻,班恬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张口央求王振带路。
王振知道眼前人正得宠,当面也不敢乱发牢骚,只是小心叮咛几句,即刻领着班恬进入正殿。
原来丹宫这里,坐落着三座雄伟宫殿,分别是建始殿c温室殿c清凉殿。其中,建始殿用于皇帝日常召见大臣,逢节安排宴席,其余两殿地方略小,则用于皇帝一年四季的居住之所,又因向阳聚暖等原因,皇帝一般在冬春之时居温室殿,夏秋之时居清凉殿。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虽则天气不是那么炎热,可正午的毒日头绝不是好受的,更何况,刘骜自小养尊处优,生平半分苦头也不能忍受,自然老早搬到清凉殿享福。
且说清凉殿,正面直对着一条九曲蜿蜒的垂柳沼池,殿前稀疏有度的栽了几十株杏花,外观小巧,布局精良,可一旦进入正殿,则又是另一方天地,里面富丽堂皇c花团锦簇,显得深邃而宽敞,与班恬的蕙香殿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个地下。
王振今日似乎有些毛躁,脚下生了风一般走得极快,班恬步步跟随,大约走了半刻儿功夫,终于拐弯进入寝殿。
寝殿中摆着四架孔雀缠枝灯座,灯座上插着几百截蜡烛,所有蜡烛营造出来的光芒亮堂堂的,几乎可以与火把相提并论。
班恬越往里头走,越觉得烛火的光芒明亮起来,彼时,她发觉王振突然停下脚步,退身出去,心里诧异不已,再仰脖望里面瞧去,刘骜正坐在外围的榻上的把玩着东西。
趁着通明的灯火,班恬一边不动声色的望着皇帝,一边放轻脚步,慢慢往里头走。
差不多要走到寝殿中央,刘骜耳尖,忽然听见足音跫然,蓦地抬起头来,班恬吓了一跳,慌忙跪拜下来。
“臣妾拜见陛下!”
刘骜淡淡笑着,刚看见班恬要跪下行礼,随手放下方才在把玩的东西,纵身走下榻来,抢先几步走上前去,一手扶着班恬的胳膊起来,一手又牵起班恬柔滑的小手。
“来得正好,朕这儿有好东西要给你瞧呢!”
班恬不明所以,目光稍移,扫到眼皮子前的案几时,才发现上面摆着几个花梨木雕。
“好精细的工艺!”班恬看着那几个雕件,忍不住发声感叹。
刘骜紧紧拉着班恬的手走着,此刻听了班恬的赞叹后,一面大步上前,拿起其中一个雕件,一面塞到班恬手中,笑道:“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可胜在工匠精雕细刻,匠心独运,朕自从外面得了之后,一直爱不释手,舍不得放心它们!”
班恬静静的听着,目光再落到手里的雕件上时,总有些惊奇与喜欢夹杂在眼睛里。
“陛下此番一切顺利吗?”班恬瞧皇帝专心把玩雕件,自己落得嘴闲,弱弱的问了一句。
“此番出去,多亏了许大司马心思缜密,不光调遣细柳营的军士沿途设防,还吩咐宫中羽林卫寸步不离的守护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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