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县。
高耸入云的苍耳山顶拢聚着稀薄的雾气,月白的台阶一级级铺往半山腰的一座中式建筑,檐牙高啄,红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两只红色的石狮也不知如何抬得上这高耸之地,一左一右摆放在朱红色的大门前,面目凶猛。
六米高的武馆内异常宽敞。
绿意盎然的树木被安置在角落里上,静静地沉在天地里呼吸着属于自己的空气。墨绿色的棉垫舒适易踩,柔硬度适中,带着细小的摩擦纹路,刀、枪、剑、戟、鎲、棍、叉、耙、鞭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支架上,木人桩一字排开,八米见方的无围绳擂台安置在武馆最右方,设施齐全。
再看馆后。
三尺高的梅花桩立于地面,少年们踏着群步忽开忽合,快而不乱,变化无常,循环却不蹈矩,进退自如。众人每一个转、沉、落、带、进、挪、解都勇猛敏捷,起落轻盈,像极体翼轻盈的鸿雁。
时不时有人一个疏忽跌下桩,众少年便迸出一阵开怀大笑,英雄出少年,当是如此。
馆内古香古色的木质隔间,三人对立坐着,茶香氤氲,但在隔间里,这点茶气显然是稀薄了些。匀了几下手中的茶杯,陈林德还是抬起头,出声道。“师父。”
陈国令盘手搭在桌上,眸色不变,将手中的茶杯摆在案上、
“师父,当真要退?”
陈林德锁着眉,瞧了瞧一群在外头练桩的小徒弟们,眸中划过怜惜,“这帮小崽子学了这么久还没有出过风头,这时候跟他们说这个怕是不甘心,为何不……”
“可知外头的形势?”陈国令淡淡出声。
“知。”
“假拳、黑拳层出不穷,数不尽的人以炒作来博名、以捧擂钓誉。华夏武学如今饱受诟病,你可知?”
“知。”
“那日中人口中的许大师,别人辨不出门路且罢,难道连你也瞧不透?”陈国令声音中带着薄怒。
陈林德在这一点上第一次和陈国令出现了分歧。“正因如此,为何还要退?在此情形下理应扬我国威,将正确拳术推广下去……”
“阿德。”陈国令叹了口气,浅酌了一口茶,“以我等之力顽抗世间沽名钓誉之人,你真以为会如此简单么?内修心、外健体二者皆不可抛,学武若只为名利,那与市井小侩又有何不同?阿德如果不想这帮徒孙将来遭受更多非难,且退了罢。”
最后一个罢字伴着冗长的叹息,像是耗尽了毕生的气数,如今已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师叔,你也认为该退?”陈林德转头又看陈御景。
陈国令抿着唇,沉了脸色,而另一头自顾品着茶的老人鹤童颜,视线慢慢扫过他们两人,眼眶有些微微下陷,神采奕奕,慢悠悠地答道。“退与不退全凭自心罢了,此时虽能限制他们去比赛,日后却未必,内外兼修全凭个人,我看还是由着他们去吧。”
陈林德心神一跃,刚多询几句,谁知,陈国令的茶杯磕在案上与其余茶杯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面上带着不悦,像是威严受到了威胁。
“不堪之论!”
陈御景向来不喜争论,如今这番话已经可以看得出他支持谁的意见。脸上始终挂着谦和的笑意,仿佛没有看到陈国令的火一般。
……
课间,霍雪去上厕所。
恰逢洗手间人群高峰段,权衡了一下时间,就顺着楼梯道走到了对面初一的厕所。虽然初一的教学楼建得只是比初二的迟了半年,但这厕所隔间却是多了整整一倍有余。
一走进去,排队的人果然少了很多,但还是有一两个在排队。
“霍……霍雪……”
谁知,一加入队伍便有初一的小学妹注意到她。原本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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