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赵安国与月狐的东迁部众相遇。

    一处小山岗上，奴隶们迅速为赵安国搭建了凉棚，棚下也搭了防潮木床。

    “这就是月狐的部众，也只是因他个人以及千骑长一职凝聚起来的临时部落，很难长久。”

    赵安国手里握着一大捧采摘的白c蓝c黄为主的野花，来到新建凉棚下落座在木床上，两名奴隶上前脱去他的皮履，并用清水清洗他的双脚，随赵安国同来的赵宽也得到同样的待遇。

    两人面向休整的月狐部众而坐，赵安国拿着花束c柳条编织花环，嘴上说着：“月狐是呼揭奴隶出身，在右部c右大将辖区内，他的朋友非常的少，几乎没有。可他是右大将的心腹，而且又极为善战c凶猛。所以，他一个奴隶出身的外部千骑长，占据了昭武城西边最为重要，又肥美的草场。根据昭武赤勒的说法，三个千骑长的草场才接近月狐的草场大小。”

    “若昭武城西部有敌来犯，势必要冲破月狐所部；而月狐所部，临近昭武城，又有往来商旅逗留c借宿，势必能茁壮发展。故而，就有了眼前这一切，足有两千落，一万四五千之口。”

    赵安国感慨不已：“他只是一个外部奴隶出身的千骑长，仅仅因为右大将的偏爱，分给他辽阔草场，给与他信任，任由他张牙舞爪恐吓四周。所以远如西域之民，近则匈奴c羌氐皆来依附，十年之内积众两千落！”

    在这里，他和赵宽可以清晰看到这支庞大的迁移游牧部落群里，有太多太多的孩子，他们有的在帮母亲收拾器具，有的则帮助父老驱赶牛羊牲畜，更多的则在追逐c骑羊c嬉戏。

    “再有十年时间，这些孩子成长后，月狐所部可出四五千骑！”

    “义父，这就是匈奴，一个奴隶抓住机遇，在其生前能建立一个万骑大部！乃至，有取代匈奴c祁连氏的机会。”

    赵宽眉宇沉肃：“如月狐这等枭杰之姿，匈奴之中又有几人？”

    “远不如诸夏英才汇聚人杰辈出，我以为如月狐这等人物，匈奴当有二三十人。”

    赵安国眯眼：“月狐所部潜力长远，可他受困于出身低微。至今，只是千骑长，不是各部承认的贵人，更不是一部小王。可以预料，右大将若有变故，使月狐失去这千骑长一职，或更易其草场，那么他的这两千户部众会立刻分崩离析，四散而去。”

    月狐对部众的统治是建立在千骑长官职，和广袤草场之上的；前者能给与部众庇护，后者则能给部众优厚c轻松的发展c生活环境。这两个条件发生变动，他无法庇护部众，也无法提供给部众更好的生活时，这些部众还会依附他？

    不会依附他，依附的话，那就是一股不受附近部落承认的敌对部落，一定会遭到群攻。这是匈奴秩序的根基，所有匈奴贵族共同的底线。

    “只有月狐成为远近承认的贵人，或一部小王，他才能在失去千骑长一职后，继续庇护他的部众。那时候不需要右大将庇护，他也能参与到每年的草场划分中去。这样一来，他的部落就能传给他的儿子c孙子，他的家族才能真正站稳跟脚。现在的月狐，想必也是很焦虑的。”

    赵安国的分析令赵宽连连点头，也说：“依安国所推，此时月狐最是担忧匈奴政局不稳。”

    “是呀，他正处于上升期，保持现在局势，他的实力与日俱增，自不会喜欢什么变动。可这不是他一个千骑长能控制的，也不是一个万骑长能控制的，只能去适应，在动乱中谋求新的机会。”

    赵安国说着努嘴：“或许，月狐与祁连别走的如此近，就是一种自守之策。祁连别是黄石小王，又是右贤王之弟，黄石部本就草场广袤至极，养得起万户部众，自不惧月狐这两千户。而祁连别这个黄石小王，成为远近公认的黄石王，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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