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说完,便闭上了眼。
他的样子仿佛是在感受着夜晚微风带来的惬意,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林映染也不好再作打扰,于是她缓缓地躺会原地后,竟然听话地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战争结束后,她将何去何从呢?
她想了很久,但是依旧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于是干脆就选择了一个发生概率较大的情况。
“也许……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你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度过余生吧。”因为倦意来袭,林映染的这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她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际,每一个字音都比平时拖长了一倍。
等她说完,艾瑞克才睁开了双眼。
他的眉蹙起,睫毛上落着夜的寒凉,眼中那片本宁静的大海卷起层层海浪。
等他侧过头的时候,看到的是女人安然的睡颜。
艾瑞克不忍心再叫醒她,于是自己一个人坐起身来,将手撑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满眼复杂地回望着草坪上的林映染,连语气也带着浓浓的受伤与不甘“我不在你思考的未来里,我早就该想到了。”
之后,他的眼眸里浓云密布“那罗迦特呢?他在你的未来里么?”
艾瑞克知道,这个问题没有人会回答他,而他也只不过是在说给自己听。
若让艾瑞克选出天底下他最羡慕最嫉妒的男人,那个人一定是罗迦特。
说起来艾瑞克都觉得可笑,他讨厌这个男人的原因不是他掌控着强大的权利,而是因为一个女人。
虽说艾瑞克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他连他们罪孽的羁绊都嫉妒。
罗迦特再不济,也曾经是林映染的未婚夫,纵使他狡猾阴险野心勃勃,但是他敢于追逐。
可他艾瑞克呢,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曾明晰传达过。
安东尼奥也好,罗迦特也好,威廉也好,他们至少公开较量过,而他自己却始终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懦弱地躲在观众席上观看着别人的战斗,连真正意义上的争夺都不曾有过。
真是挫败啊!
林映染从自己床上苏醒的时候,才意识到昨日自己竟然躺在草坪上睡着了。
难道是艾瑞克送自己回来的么?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窘到家了。
要是被国王嫌弃了,那以后自己这个寒羽国国师可怎么混下去啊。
林映染胡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寻找木梳的时候,猝不及防地瞥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林映染凑近,仔细地用手指轻抚着眼角的冰花暗纹,端详了一番。
片刻后,她有些莫名地失落。
也许正是因为消耗神力的缘故,她变得越来越嗜睡了。
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昨日哪里是睡着了,分明就是昏迷了。
看着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林映染有些担心,毕竟还有好多人需要她的帮助,好多事等着她去完成呢。
她不能倒下,即便是体力不支,也不能是逃避的借口。
林映染这样告诉自己后,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在好好打理了一番后,她才往门外走去。
湮没在漫山红枫的巍峨宫殿里,罗迦特靠在床头凝望着窗前烛盏跳跃的火焰,诡秘的眼眸里仿佛盛开着彼岸的红莲,在地狱晚雾的朦胧缥缈中显得异常魅惑。
冷雨落在枫叶上,压低叶片后,又沿着叶脉往下坠落,途径枯朽的树枝和嶙峋的岩石,最后浸润了泥土,结束了一段旅程。
在罗迦特的印象里,八个月来的天气都如今日般晦暗阴沉,就像永远定格在了林映染离去的那一天,他的心里再也照不进阳光。
一切都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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