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嗅着从门口溢出的香气,口水不住地从舌尖泛出,喉咙时不时地吞咽着口水。
赵兰香看着她这幅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心头不由地一软。
她说:“今晚有猪蹄吃,放心哩,少不了你的。”
说着她刮了刮小孩的鼻子,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自己做的食物取悦到别人,这是她得到的最大的肯定。
虽然……小家伙很有可能从来没吃过好吃的东西,稍微闻到一点点好闻的味道都受不了。不过没关系……她会用毕生所学,带她一一领略,把这个瘦弱可怜的孩子喂肥的。
赵兰香不太放心柴房里的香味溢了出来,又折回去掏了一堆未烧透的炭砸碎成小块平铺在地上,又严严实实地密封好装卤汁、腌肉的罐子。
等到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始炖起猪蹄,猪蹄的五香料包没有制卤汁的那么麻烦,前几天做五香猪蹄的时候她找到的香料还不全。这次她去了黑市那边搜刮了一圈,又填补了好多空缺。今晚的猪蹄子还能更香哩!
贺松柏回到家后便去劈柴挑水,把家里的零零散散的活都干完了,这回才有空闲的心思去想家里那个“不安分”的赵知青的事。
当他嗅到从柴房窗缝溢出来的香气的时候,当他看到贺三丫开心满足地咬着肉吃的时候,他黝黑的眼瞳划过一丝暗沉、复杂。
他心里闪过无数种让这个女人安分下来的念头,在回来的一路上反复地受着煎熬,然而看到这一幕,贺松柏却动摇了。
这些年来他们老老实实地做本分的庄稼人,不敢坏规矩、干坏事,难道老天爷就放过他们,让他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吗?
没有,自他懂事起周围的闲言碎语从来没有一天停歇过,流言、恶意包裹了他的生活。他被烙下了坏分子的印记,他感激组织没有彻底地抛弃他们,给予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然而大他清楚只要活着一天,他们贺家人就要夹起尾巴做人,身上永远带着洗不掉的耻辱印记…
情况早已经糟糕到这样的地步哩,还有什么能够让它变得更更糟糕呢?
……
晚上贺大姐赶着大队的牛进牛棚里,到井边洗手的时候隐约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肉的香气。她在想肯定又是赵知青买猪肉回来打牙祭了,唉!今晚一定不能再去吃她的肉了,她已经白白吃了人家好多好东西。然而她却拿不出一点可以值得回报的东西!贺大姐羞愧极了。
然而下一刻贺大姐就被啪啪啪打脸了。
赵兰香一瞅见贺大姐,就热情地把她拉到了柴房。白净香软的米饭被好好地装进碗里,每碗饭上都浇淋了一层香喷喷的肉汁,炖成玛瑙色的猪蹄在煤油灯下泛着油润的亮泽。赵兰香也没说啥,直接夹了一块软糯糯的猪蹄肉塞到她的嘴里。
“好吃吧?三丫拌着这汁水都吃了两碗饭了。”
贺大姐只感觉到一股浓郁醇厚的滋味在嘴里蔓延,舌头牙齿不听使唤地配合得极为默契,不由自主地嚼了起来。她也仿佛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甜蜜醇美的蜜汁好吃得令她失去了理智,她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饭碗,痛快地大口吃饭大口吃肉。
吃了一颗还想着一颗,最后一碗饭见底了,肚子传来饱饱的满足感,贺大姐才猛然地清醒过来……
赵兰香没有错过李大力语气之中的鄙夷,她知道老男人祖上是当地主的,六七十年代日子过得很艰难,在大队里恐怕也没有什么地位。这个阳刚正直的队长看不起贺家也是情有可原。
她婉拒道:“我就不麻烦——”
李大力打断她的话:“整个大队除了这户人家,别的都可以商量。不然你就是不认我这个队长。”
他黝黑的脸上有一种近乎固执的严厉,估计是训人训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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