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贞珍的家中，季光一个人在沙发床上安静地坐着，良久，他才想起了早餐的事。回到厨房，盘子里煎好的鸡蛋已经凉透了，杨贞珍甚至没能给他挽留下来吃早饭的机会。季光刚想把鸡蛋倒掉，却又停了下来。

    不吃怪浪费的。

    倒了杯牛奶一起，他将凉掉的早餐迅速解决了，然后穿起了军大衣，拿上了杨贞珍留给他的备用钥匙，到楼下的便民超市买了一盒软包的红塔山，点上了一根，抽了起来，白色的烟雾与季光呼出的气息混在一起，被冬日的寒风一吹，就不见了。

    没抽两口，他就干咳了起来。“这破烟。”他小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把烟就扔在了地上，踩灭了。

    小区里，有些老头老太太在溜弯儿，有的带着小孩儿，有的牵着狗。院子里的绿化还没有完工，还有很多塑料袋包装着刚栽下的树苗。不得不感慨一番生命的顽强，即使是在这样的严冬里，那些小树苗也在垂死挣扎着，等待着来年的春天。灰尘，是有的，所以大部分出来散步的人都在植被比较多的地方活动着。说来也怪了，那些花花草草居然在这样的严冬里只是泛着黄，没有枯萎或是凋零。

    可能，就连植物也分不清这纷乱的时代下，如今是哪个时节了吧。

    季光听着人们闲聊着家长里短，想来这几年自己都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天空，灰蒙蒙的，看起来似乎是云雾，毕竟这几年北京的空气治理得还可以。

    倒还别说，一出了小区大门，环境就更乱了。杨贞珍的小区虽说不在市中心，但也绝非什么偏远山区。往西走不到一公里，就可以看见四环的立交交通枢纽，而东面则是正在翻修的中国传媒大学。小区附近有不少瓦窑的水泥墙伤，都被喷上了拆的字样。而施工用的翻斗车和挖土机，也是一大早就在忙活了。烟尘弥漫在小区周边，季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看起来也像是无业游民的人在四处逛游。军大衣这种几十年前盛行的衣服，在这里也并不少见。那些看起来像是刚做完夜活的工人，也带着遮耳的毡帽，穿着脏破的皮棉袄。

    接下来的时间里，季光游荡在小区周边，顺带还逛了逛地下车库。用兜里的钱买了些吃的然后就回家了。

    在杨贞珍家里找来了几张纸，然后在上面写写画画着。

    马上就要到元旦节假日了，不知道杨贞珍他们单位的假是怎么放的。季光坐在床上，咬着笔，盯着自己在纸上完成的工作，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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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先和老卢接上线？”吕子楠问着季光。

    长达一个月的海上旅行，中间又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吕子楠和季光都有些心力交瘁。“不急，恐怕现在老卢还在被监控着，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贸然接触他，不光是你我会有危险。”季光将最后一个货物卸下了货船，看着天津港口灰蒙蒙的天。

    “我们现在都没有身份，先想办法落脚稳定下来吧。”他又补充了一句，却发现吕子楠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一路上，吕子楠不只一次表现出想要和小队联系的倾向，这样的想法让季光感到有些不安，他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因为他知道，自己与小队里其他人有着本质的区别。不管是主观意识还是从潜意识里，季光已经把其他人和自己隔开了。但是吕子楠好像很信任其他小队成员的样子，不过毕竟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勤人员了，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季光叮嘱了几句，也就放弃了原来的想法。

    吕子楠听到季光的话，有些黯然失色：“老闫”她呢喃了一声。

    听到吕子楠小声念出的名字，季光也陷入了消沉。闫庄的死，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从未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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