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呀爬,泪水混杂在雪中,痛哭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她又听见咒骂声了——
“陶猛,你为何不去死!”
“这个祸胎还留下来干什么,赶紧杀了!”
“你个贱种,杂种,恶魔,这个世界容不下你!”
······
她不懂什么是半异人,也不懂别人为什么要骂自己,更不懂自己与他们有什么仇恨——她什么也没有做,她只是阻止别人杀害自己的父亲而已,这有错么!
小姑娘什么也不懂,只懂得哭,泪水好像永远也哭不干,仿佛泪水是她仅有的依靠。
她靠着这个泪水,一点一点的往地上奄奄一息的陶猛爬去。只有几米的距离,在她眼中——仿佛有一座永远也过不去的大山,这座大山把她与世界隔离···
可她不放弃,她不知自己除了到他身边外,还能做什么!
“不要爬了,我背你!”
她似乎产生了错觉,听见了神灵在自己的耳朵边轻唤···
“不要爬了,我背你!”
不是错觉!她抬起哭花的脸,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全身缠着自己亲手包扎的绷带c手里拿着自己雪棉袄的男人!她信任这个男人,因为他救过自己。她想靠在他的后背,因为只有他不嫌弃自己。
他看着自己微笑了,他笑得很温暖,看着他的笑容,一点都不会寒冷···
她也笑了,带着泪水的微笑,笑得像一弯月牙,绝美动人。所有的悲伤,在一抹微笑前都不值一提!
凉与河蹲下声,轻轻地帮她披上了雪色棉袄,盖住了她后背全部的伤痕。她感觉,温暖跟着雪棉袄一起盖住了自己,好暖和。
他抱起了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稳c很慢c很安心。每一步更像踩在了所有人怒火的心尖···
“你他妈的是谁,狗娘养的臭鬼子!”
“敢碰半异人,居然敢碰半异人,一定要杀了他,一起杀了,必须杀了!”
“这种人必须死,这种人必须死···”
“上,杀了他,不要怕,一起杀了他们···”
“杀——”
就在黑压压的异人愤怒得冲起时——
“嘣!”
一个叼着烟的落寞男人挡在了他们的眼前,把方圆二十米之内的土地震凹c震裂c震得声响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烟尘随着雪弥漫将尽,他雄壮的声音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膜——
“谁上来送死!”
没有人。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哗然——
就要释放怒火的异人们纷纷暂停了脚步,满腔的愤怒立即吞回了肚子里,杵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前方岿然不动的男人——“又来一个偏护半异人的恶魔···这种人必须死···一定要杀死他···”
他们面面相觑,试图在黑压压的众人中寻找一个可以杀死恶魔的人···却找不到,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潜意识的自保使他们退后了一步——乌合之众的气势,烟消云散。
除了用目光,他们什么也不会做——
陶猛软成一堆泥,趴在一滩血水中,他的话语显得苍白无力——
“求求你了,别过来啊,别过来···”
“求求你了,别再来侮辱我啦···我不能承认她是我女儿啊——我不能被全世界的异人耻笑啊,就算我死了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的啊——”
全场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酸苦万分。
“啊——”他仰天长吼,悲痛不已,骂苍天:“老天爷,你他妈的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话毕,他低头猛然磕下,用自己的脑门碰石头,尖锐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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