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的年纪,不可能只迷恋她这具已经年老色衰的身躯,对其他女人动心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护士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安藤亚由美刚举步要走,穆少天却挠着自己寸头短发,求助道:“我头发有点痒,想洗一下,可我的手腕上又有伤口不能见水,你能帮我吗?”
你不是有伺候的佣人吗?安藤亚由美本来下意识地要冲口而出这句话,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跟他说了三句话,虽然她有刻意改变声音,可保不准自己在多说一句就会露出马脚。
最后,无可奈何的她只有点头答应他了。
在狭小的洗澡间内,穆少天沁着头坐在洗脸池前,安藤亚由美拿着调好水温的淋浴喷洒,将洗发露挤到他头顶,边轻柔地揉搓着,边若有所思看着与他身份格格不入的这头寸发。
穆少天如同背后长眼一般,非常敏锐地察觉出了她的心思,有些自嘲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年轻人,又是上流社会的富家少爷,修这么个老土的头型很奇怪?”
这时,有些水浸进了他的眼睛,他紧闭上双眸,继续吐露真言:“其实我是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劳改犯,这种土老帽的头型跟了我十年,但是久而久之我却习惯了这种头型。”
他微微扬唇,露出仿佛沉溺在某种幸福之中的清朗笑意:“这种习惯,就像我爱一个人爱到成为生命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般,不管别人怎么说她不好,但在我眼里她却是最美的。”
他说已经习惯爱一个人,跟着自己的这头寸发有十年之久了?换言之,他的意思就是他仍旧爱着自己?
心神不宁的安腾亚由美帮穆少天洗完头发后回到病房,终于可以松口气地离开了,谁知道他这时又开口找理由挽留她。
“护士小姐,别这么着急走嘛,你看我这么无聊,不如陪我聊聊天吧,你就当是可怜一个精神病病人,可以吗?”
男人突然提议让她陪他聊天,这让安腾亚由美愈发地加深了他可能已经认出自己的怀疑,但他也不太肯定,所以用这个方法来试探自己,她绝对不能说话让他辨识出自己的声音。
见对方不说话,穆少天佯装伤心状,悲叹了口气:“若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只听我说就行,我现在只想吐吐苦水。”
他既给了一个回旋的余地,她只有点头同意做一个倾听者,其实她也想听听他心里究竟有什么样的痛苦,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在医院里拿玻璃割自己的手腕。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当成精神病关在这里吗?”
安腾亚由美抬眸偷瞄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因为自己就是这件事的祸因。他虽不再像十年前那样爱着她,但旧疾复发的病态个性却不能容忍任何人来他碰一下,或者损坏他的东西。
她是他私属的玩物,穆曼琳却要谋害自己,他当然不肯轻易放过她,纵使那个人是他的亲姑妈,所以他为了她而狠手杀人,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爱自己,仅仅是因为独占欲而已。
“因为我爱一人爱到发疯了。”穆少天突然沉声道出一句饱含深情,但却颇感无奈的自白。
他低首看向自己包着纱布的手腕,微微扬起唇角,露出凄悲的苦笑,接着徐言叙述:“我从十八岁时就爱上了一个人,至今已有十二年了,可是她却从来都不愿将心交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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