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太急还在抽动。
“镇长,镇长,真是你呀。”他呵呵地笑,夸张地扳着手指头说:“我算了算,你已经一个月没回来了。”
“什么镇长?叫陈县长。”一边的余味呵斥着他。
“是,是是!”赵德全忙不迭地点头,讨好地笑,伸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说:“你看我这个人,就是不长记性。莫怪罪我啊!”
我挥挥手,问道:“老赵,老钱他们都不在吗?”
“在啊,怎么不在?”赵德全大惊小怪地说:“老孙倒不在,回城去了。钱老板一直在啊。刚才还跟我们打字牌来着。”
我哦了一声,心里明镜一般。钱有余不离开老鹰嘴,是因为月白的缘故。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
“他人呢?”我问,四处看。
“就来了。老钱跑不动,一身废肉。哪里能跟我比。”赵德全哈哈笑,指着远处滚过来的一团影子说:“偌,那不是么?”
“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我好奇地问。老鹰嘴工地距村里最少也有几百米,视力不好的人,根本看不清。
赵德全嘿嘿地笑,不好意思地搔搔脑勺说:“这大冬天的,没事干,就在一起打字牌玩。玩了一上午,尿憋急了。尿会憋死人!不是么?”
他瞪着一双眼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就出来放水啊。老钱也跟着来放水,就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我还跟老钱打赌来着。我就说是你,他还不相信哪。”
我心里骂道,赵德全你这个狗日的,你撒尿拿我说事打赌!
但我没在脸上表露出来。如果我现在不是县长,还是个镇长,这个时候肯定就是一脚踢过去了。
老子现在是个有身份的人,得讲究,得矜持。
“陈县长,来视察?”赵德全笑嘻嘻地围着我转了一圈,啧啧叹道:“做县长了,派头就是不一样啊。”
我终于没忍住,笑骂道:“滚!”
赵德全一点也不介意,他早习惯了被我骂。如果见了他我不骂,他反而会不自在,以为在什么地方又惹我不高兴了。
“我真滚了啊!”赵德全作势要往地上扑。人还没扑下,又跳了起来,大声嚷着:“老钱,你得服输。”
接着就看到钱有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输你娘的头!”钱有余骂道:“赵德全,你这个挨雷劈的东西,一个人跑,也不管我。想把我摔死啊。”
他拍着满裤腿的泥水,骂骂咧咧。
骂了几句,才凑到我身边说:“县长,你回来了!”
我做副县长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春山县,很多人已经把我树为榜样了。我是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副县长,是春山县历史上第一个外来的副县长。是从一个镇长直接飙升上去的干部。
我不想跟他啰嗦,开门见山地问:“老钱,工地情况怎么样?”
“很好啊!”钱有余回答我说:“上次搞了百家宴后啊,我们月塘村跟老鹰嘴已经结对子成功了。现在我月塘村,家家户户在老鹰嘴都有亲戚。我们商量了,等过了年,开春后,两个村的人一起上工地。我保证,不出三个月,我就让老鹰嘴变个模样。”
我甩出一支烟给他,看他狼狈的样子,想笑。
钱有余文化不高,毕竟在衡岳市呆过几年了。身上多少有城里人的虚伪。过去他喜欢西装革履,把一头不多的头发,用发蜡打理得油光可鉴。一双皮鞋,总是纤尘不染。
而现在,他身上的西服邋遢得像刚从牛口里拽出来。一双鞋,满是泥巴。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几乎像鸡窝一般。
钱有余似乎发现了我的思想,他自己扭捏起来,拽了拽衣角说:“我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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