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种子力量
红旗中学又放了一周夏锄假,学生回到所在的大队劳动。大队若把学生集中起来劳动,就得管饭,干脆将学生放回生产队。生产队更不愿意管饭,白干可以;家长觉得给队里干活,又吃自家的饭,太亏了。因此,到了最后学生放的不是夏锄假,是一周疯玩假。卫东高兴得忘记自己姓啥,玩得昏天地暗。
形声玩了一天,就收了心,觉得还是看书有意思。放假的第二天吃完午饭,又去智圆家还书借书。智圆正坐在炕稍,在炕桌上写东西。
“我那点书,早让你给看光了。——除非再买新的。”智圆笑说。
“那好,等你买了新书,你看完,我再看。”形声多少有点失望。
“你等一等,我再给你找一找。”
智圆下炕,领形声进了里屋,打开柜子,从里面提出一个小书箱,打开锁。
“你自己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没看过的?”说完,他又回了正屋继续写东西。
形声粗略地翻看着,差不多都读过了。翻到底,一套鲁/迅的杂文集,装在纸壳的书套里,倒是一本也没看过。他将其它书放回木箱,捧着杂文集,来到正屋,说:“智圆哥,这套鲁/迅杂文集,我借回看一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智圆并未抬头,“鲁/迅的东西挺难懂的,你慢慢啃去吧!”
形声说声谢谢,乐颠颠地往家跑。将书摊在炕上,共6本:《三闲集》《南腔北调集》《此时此地集》《而已集》《且介亭杂文》《花边文学》。随手拿起一本,随便一翻,随便读了一篇,既生涩又怪异。
“难怪谭老师都说,鲁/迅的作品难懂。”形声又拿起一本《此时此地集》,这才发现作者不叫鲁/迅,叫夏/衍。难道夏/衍是鲁/迅的笔名?谭老师讲过,鲁/迅有一百多个笔名,鲁/迅本身就是个笔名,他原名叫周/树人。他的其他笔名记得有白舌c白道c阿二c阿法等。好像没有夏/衍这个笔名。一翻作者简介明白了,鲁/迅和夏/衍根本就是两个人。谭老师无意中谈到过夏/衍,跟阳/翰笙c田/汉c周/扬三人捆在一起,称为“四条汉子”。四条汉子写的东西,可都是大毒草啊!管他毒草不毒草,看看再说。就算是毒草也不怕,我的脑袋是用/思想武装起来的,四根毒草全来都不怕,还怕它一根毒草单挑吗?
形声翻《此时此地集》,发现有一篇文章叫《野草》,觉得野草是常见之物,看他怎么说——
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人问:世界上什么东西的气力最大?回答纷纭的很,有的说“象”;有的说“狮”;有人开玩笑似的说是“金刚”,金刚有多少气力,当然大家全不知道。
结果,这一切答案完全不对,世界上气力最大的,是植物的种子。一粒种子所可以显现出来的力,简直是超越一切。
这儿又是一个故事。
人的头盖骨,结合得非常致密与坚固,生理学家和解剖学者用尽了一切的方法,要把它完整地分出来,都没有这种力气,后来忽然有人发明了一个方法,就是把一些植物的种子放在要解剖的头盖骨里,给它以温度与湿度,使它发芽,一发芽,这些种子便以可怕的力量,将一切机械力所不能分开的骨骼,完整地分开了。植物种子力量之大如此。
这,也许特殊了一点,常人不容易理解,那么,你看见过被压在瓦砾和石块下面的一棵小草的生成吗?它为着向往阳光,为着达成它的生之意志,不管上面的石块如何重,石块与石块之间如何狭,它必定要曲曲折折地,但是顽强不屈地透到地面上来,它的根往土壤钻,它的芽往地面挺,这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阻止它的石块,结果也被它掀翻,一粒种子的力量之大如此。
没有一个人将小草叫做“大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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